前來宣旨的是建元帝的貼身大太監,全公公。宣旨完畢,等南宮三府的眾人叩謝起身後,這全公公就笑眯眯的對南宮鉉拱手道喜,順手就將南宮鉉遞過來的,沉甸甸的荷包攏進袖子。
隨之而來的百官紛紛恭賀,並送上賀儀。蕭墨笛忙帶著晚亭姐妹率著人一一簽收。這記錄的事自然是歸晚亭了,誰讓眾姐妹中隻有她記的賬目清楚,且又快捷。雖然大家根本看不懂那些一豎一橫,據說是數字的東西。
事發突然,好在晚亭等人前幾個月已經學習了管家理事,倒也忙中有序,倒是把大房二房的眾人看的羨慕不已。尤其是二房的李氏。
看看人家蕭墨笛多會教女兒,自己當真是差遠了。再看看自己的女兒,晚雪也到了年紀,晚風也不小了,都該學習怎麼管家才是,偏自己成天不知忙些什麼,竟連這樣重要的事都不記得。
李氏就本來一直在為晚雪的親事著急。雖說被退親的是三房,但外麵自有一起子小人碎嘴多舌,拉起來就是南宮府的姑娘怎麼怎麼的,到底是一筆寫不出兩個南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之前李氏在處處碰壁時也是恨三房,不喜歡晚亭的。為了她一個人,連累了南宮府一幫子閨女。大房倒好,早早訂了親,隻可憐了自己,庶女倒也不管了,可自己有三個親生女兒,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是以,縱然李氏也覺得晚亭可憐,倒了八輩子黴遇上陳家那麼個混賬東西,但還是不大喜歡她。
本以為實在沒法子了,她正準備給浙南當知府的丈夫寫信,想著要不就隻能讓丈夫在浙南尋個女婿了,雖然遠了點,好歹是做正室,比她遇見的那些要強得多。正正經經的嫡女,說什麼也不能低賤了去。
怎知信還沒寫呢,忽然就聽滿府裏吵嚷著接聖旨,倒把她嚇了一跳。
平白無故的,這皇帝給三房下什麼聖旨啊?又不是像她家有個做官的老爺。可想著也不像是犯了什麼錯,一個普通百姓,真犯了錯,一個拿字就結了,怎麼會這麼鄭重其事的?
李氏也是個聰明的,前後想了一下,就覺得應該是好事,心裏想著也許是三房的姑娘被人看中了吧?也不知道是哪一個。
也不怪李氏這般想,上次去風荷園的事晚雪都細細告訴了她,對於晚亭破天荒的幫襯自己女兒,她是驚訝不已。那個說話像蚊子叫,能悶死人的晚亭還能幫襯她女兒?不要別人幫她就好多著了。她可不信。
但後來問了晚風,才知道這個她向來看不上眼的三姑娘,真的是讓人刮目相看了。再一聽說晚亭跟當朝的潤王說過話,好似潤王還蠻欣賞她的,還跟紫衣侯哥倆好的喝過酒呢!
這下子李氏驚詫的連嘴都合不上了。
想不到這個三姑娘死了一次回來,竟然變了!
一想到晚風說的那幫大家的閨秀們在晚亭手上吃癟,李氏就想大笑。
這幾個月為晚雪的親事,她沒少被那些人擠兌嘲笑,早就憋著口氣了。好啊,真痛快!雖然痛快完了,她還是發愁。
可現在好了,若是南宮府能有一個被皇上賜婚的姑娘,那麼說明南宮府的閨女還是被人惦記的香餑餑,晚雪也不用再嫁到遠處去了。
抱著這種想法,李氏捺著歡喜與大房一起過去。及至到了,看見一大幫的官帽,倒是又嚇一跳。
這,這也太隆重了吧?莫非是要給哪個皇子選妃不曾?難不成是太子?
再看看那來宣旨的太監滿麵笑容,跟三弟寒暄,而那些官員也是一臉的奉承,李氏越發相信是皇家選妃了。不由得嫉妒起來。
這三房真是走運了。這般好事怎就不落在二房,自己閨女身上呢?不是說上次晚雪表現的不錯麼?而且晚亭那丫頭也沒搶女兒的風頭啊,怎麼就不是晚雪呢?
李氏就在滿心的不解和琢磨中跟眾人一起跪下聽了旨意,這才知道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