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忠勇伯金殿叫屈(1 / 2)

雲遙將杜若緊緊抓住自己衣角的手指揮開,卻被杜若更緊地抓住。雲遙皺眉望著那手,忽然從靴筒裏抽出一柄薄如蟬翼的利刃,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唰啦”一聲劃裂了衣角!

眾人愕然。杜若手裏緊抓著那片布片,整個人顯得呆滯可笑。

晚亭垂下眼去,既為杜若悲哀又為自己驕傲。她南宮晚亭選上的男人就是要有霸氣才行!知道該對誰狠該對誰溫情,而不是一味的冰山或賈寶玉似的多情,更不能像個永遠燒不開的溫水!

“表哥……”杜若的身軀顫抖的猶如深秋的樹上,那最後一片不甘落下的枯葉,緊抓著手中那布片猶不死心地問:“表哥,你當真就不顧及半點的情分嗎?我可是你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表妹啊!”

“我所記得的情分就是因為你受到更多的痛苦。”雲遙淡漠地回答,不帶一絲的漣漪。“所以,都磨光了。”

“做妾也不行嗎?我甘願做妾也不行嗎?”眼淚沿著杜若粉白的臉上緩緩流下,目露哀傷地看著雲遙,希盼她癡戀的人能給她一個好一些的回答。可是在看到雲遙的眼睛隻溫柔地落在晚亭身上時,杜若的心冰冷的直線下墜。

她愛了那麼久的人真的就要如此棄她而去了嗎?那麼她該怎麼活下去?這麼多年,她的時光都是在打聽表哥的一切,關注中度過的,她以這個為生活的樂趣和支柱。失去了這個樂趣和支柱,她要怎麼度過那些漫長的時間?

自從小時候第一次見到被罰站在大雪天的雲遙後,她小小的心就落在了那個一臉倔強的男孩子身上。她開始隻往將軍府跑,用她的童言童語奉承上官夫人,逗的眾人誇她聰明伶俐。可其實她想聽到誇她的人隻有一個,可是那人就是不開口。使盡了一切手段,目的都隻是想引起那個人的注意,哪怕那人罵她很煩她也能高興半天。很早她就對母親說長大了她要嫁給三表哥做新娘子,母親笑話她孩子氣。可母親不知道她真的是那麼想的,真的不是小孩子說著玩的。再然後呢?他們都長大了,可表哥卻離她越來越遠了。她越是糾纏表哥就越是躲得遠遠地。她想過很多方法,她借用賢妃娘娘的幫忙成為京城第一才女,為的就是能夠配的上表哥,在人們說起來時可以說一句“郎才女貌”。她努力了那麼久啊,就算是塊石頭也該捂熱了吧?

她以為表哥一直不娶大部分還是因為沒人超過她,是因為表哥還想再等等。娘說男人都是慢熟,他們都想多玩幾年再成家,於是她就耐心等。可是,她卻等來了一個南宮晚亭!是她,都是她的出現,表哥才突然改變了!如果沒有她,最起碼一切都不會變,她依舊是第一人選!哪怕表哥不肯結婚,最起碼她還有機會不是嗎?

南宮晚亭,你就是個禍害人的妖精!

“噗通”,杜若跪在了晚亭的麵前:“南宮姑娘,求求你,不要把我表哥搶走好嗎?我求求你了!我過去得罪了你,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不要跟我計較好嗎?求你了!”杜若猛磕起頭來,砰砰的撞擊聲聽的晚亭牙都疼。青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頭,對青蜂說:“好疼啊!”青蜂白眼:“你疼什麼!”“我聽著替她疼嘛!”青竹對著青蜂撒嬌。

上官夫人咳了一聲,笑道:“這個,南宮姑娘你看這杜小姐情深一片的,是不是……?”她才說到這裏,就感覺到幾道森嚴的目光像利劍一樣刺了過來,直刺進她的骨頭裏去,頓時住了口。

“砰”,晚亭重重地將茶碗往桌上一頓,冰冷著臉笑道:“上官夫人這話說的!杜小姐情深一片與我何幹?還有杜小姐,你滿口說的都是什麼?什麼叫搶走?我搶你什麼東西了?我自遵從父母之命,又與你什麼相幹?怎麼就說放過你了?當真是可笑!”

上官夫人見晚亭不客氣,也撂了臉,冷笑道:“南宮姑娘對待長輩還真是獨特的很,我活了這般年紀竟是第一次見。嗬嗬,忠勇伯府好家教!”蕭墨笛聽得怒火上來,淡淡道:“夫人請注意說辭,這是皇上親封的敏縣主。”上官夫人被蕭墨笛綿裏藏針的回答壓的無力反駁,隻得恨恨地冷笑一聲。

“夫人這話我可不敢領教。”晚亭可沒那麼好修養,她的主張就是人家打了你左臉,你就要更狠地打回去,還得算利息才對。這時見上官夫人譏諷,立馬想起她是怎麼對待雲遙的事來,正愁找不著報仇呢,她自己倒撞到槍口上了。既然這樣就不能怪她小雞肚腸,她可是護短到可以不講理的人!

“聖人說:禮尚往來。又道是:來而不往非禮也!以禮而來當以禮而對,無禮而來自然也就該無禮而對才是。我雖然頑劣不堪教化,但這聖人之言卻是懂得也是照做的。莫非夫人竟是反其道而行之,專一喜歡拿狠心對待真情,熱臉去貼冷屁股不成?嗬嗬,這麼高尚的事我確實做不來。”晚亭說的滿臉帶笑,隻有眼中才能看到毫不留情的諷刺。青竹咬指頭,對青蜂輕聲道:“姑娘發威了!”“嗯。”青蜂示意她別說話,一邊心裏對晚亭佩服的要死。

“你這個,哼,粗鄙!”上官夫人差點砸了茶碗。晚亭依舊笑的雲淡風輕:“粗鄙?夫人是說聖人之言粗鄙?還是說夫人熱臉貼冷屁股粗鄙?”晚亭一副認真好學的天真樣子,把青蜂幾人暗笑到內傷。“屁股就是粗鄙嗎?那夫人是說自己沒有屁股嗎?坐在椅子上的部位不是屁股是什麼啊?臉又沒長在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