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南宮鉉驚的打翻了手裏的碗,顧不得滿身的湯湯水水,眼睛直盯盯地看著晚晴:“你從哪知道的?朝廷裏響喪鍾了嗎?禮部發文了還是皇上擬旨了?”
“爹?”晚晴被她父親的樣子驚了一下,一旁的沈醉過來解釋:“是這樣的。我們今天正好去了明心苑那裏,後來聽見太子府裏一片喧嘩,再然後就聽見哭聲震天。一時好奇去打聽了一下,結果裏麵的下人說太子薨了。我們走時裏麵正在掛白呢!”
“這下子,朝廷要亂了!”南宮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
“是啊!隻怕是會有腥風血雨了,除非皇上能快刀斬亂麻。”雲遙也意有所指地說,南宮黠默默地點頭。
太子薨了,晚亭身上也有了封誥,這就不能躲懶了,隻得穿戴了隨著蕭墨笛出門吊唁,還得守靈,誰叫她是半個皇家人呢,這太子她也得叫聲兄長不是?
晚亭鬱悶,更擔心晚慧,小小年紀,成親不過半載就成了寡婦!這種倒黴事讓誰心裏能痛快?
李氏哭的死去活來,不知情的還以為死的是她兒子呢!蕭墨笛暗地裏對晚亭歎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要不是你二伯母一心攀富貴,想讓自己家出個皇後,何至於如此?現在傷心有什麼用,白白的坑害了晚慧,小小年紀真是可憐。”
“不是說這事是閔皇後的意思嗎?”晚亭疑惑。當初她勸李氏時,李氏就是這麼回答的,還說是晚雪的遺願,皇後可憐晚雪這個兒媳婦年紀輕輕就去了,也為了安慰二房,便要求按晚雪的意思做。怎麼現在聽著又有其他意思了呢?
“嗬……”蕭墨笛輕聲嗤笑:“你二伯母那個人你哪裏看的出來?莫說是你,就連我們不都是被她蒙在鼓裏麼?要不是她氣急攻心,找皇後去理論,我們還不知道呢!”
“說什麼啊?”晚亭好奇,事已至此,李氏還能跟皇後說些什麼?
“這個,其實我也沒怎麼聽清,好像是說當初有什麼衝喜,還有保證什麼的,具體我也不清楚。”蕭墨笛含糊其辭幾句,打發了好奇心重的女兒。
太子的諡號建元帝賜了“孝明”二字,大喪經過欽天監祈問上天後,定了從停靈,入棺槨,到最後下葬的日子和時辰,一係列下來,把人折騰的恨不能倒在床上不再起來。
晚亭想,這古時候對人的生死就是重視,連停靈還要測算時辰,幸虧是天冷,這要是夏天,還不腐敗了?她的想法遭到雲遙的嘲笑,說她沒見過那些窮苦人家,誰有那錢和功夫守這個,更別說在戰場上了。“那些死了的兵士都是直接抬進一個大坑裏埋的,強敵環伺下誰有那功夫測算時辰?就連死的是誰還是抓緊時間清點的。”
太子薨逝,全國上下一片素白,朝廷有旨,官宦人家禁嫁娶喜樂一年,百姓半年,因此娛樂城也歇業了。蕭長風沒了事做,呆的難受,便回南宮鉉說要趁此機會去尋找妹妹。蕭墨笛覺的人海茫茫,又事隔多年,想找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便勸他不要白費功夫。
“你從學藝開始就在找了,而且據你所說,你的師傅也是個奇人,也幫你找過,這麼多年都沒找著,如今談何容易。”蕭墨笛勸道。
蕭長風堅持,他覺的不管怎樣,隻要有一線希望就得找下去,哪怕是到老的時候。“一天沒見妹妹的確切消息,長風一天都安不下心來。橫豎我風裏來雨裏去的習慣了,義母不要替我擔心。若是真找不到,我再回來,隻要義母和妹妹們不要厭棄我就行。”蕭長風笑著看晚亭。晚亭便打趣:“我倒是怕長風哥哥一去之後,邂逅了哪個紅粉,從此不舍得回來了呢!”
蕭墨笛皺眉:“亭兒,女孩子家說話不可太過輕浮。”晚亭暗地裏向蕭長風做了個鬼臉。蕭長風忙替她說情,說妹妹一向心胸寬闊,不是那等忸怩輕狂做作的人,不過是兄妹間玩笑,請蕭墨笛不要生氣雲雲。說的蕭墨笛無奈,笑嗔:“你們一個兩個的就知道寵著她,逞的她越發不知閨閣禮儀了。罷了,我不說了,省得你們都來說情。”
蕭長風去後,晚亭見雲遙忽然就忙碌起來,也多少猜到朝廷裏因為太子之爭再起波瀾,也不去打攪他,自己沒事就跟幾個丫頭說笑解悶,輕易不出去。
這天因說到太子之爭,青蝶說了自己的懷疑。
“孝明太子並不像是病死的,我那天瞧著,他的嘴角和人中處都有些泛青綠色,倒像是中毒的症狀。”
一語激起滿池水,晚亭等人立刻追問她是什麼毒,怎麼那些太醫會瞧不出來?
青蝶道:“我也是隨師傅在山裏學習的時候無意中看見的。那時有個過路人,因為口渴了,看見旁邊有條清澈見底的小溪,就喝了點水,結果死了,當時他的症狀就跟太子一樣,也是嘴角和人中有一點青綠色。師傅說那是一種叫‘魘草’又叫‘碧蠱絲’的植物,它的特點是隻要一滴汁液滴在茶水裏,不但能讓茶水鮮亮,還更好喝,但它的汁液不能跟它的根莖接觸,否則就會變成奇毒。那過路人就是因為喝水的時候,無意中扯斷了魘草的葉子,將那汁液滴在了根莖上才中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