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侯回城的消息傳來時,晚亭正跟沈若和晚晴說話。
在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時,晚亭才找晚晴她們。她給晚晴和沈若兩人的都是一個精致的繡花荷包,上麵盛開著鮮豔到極致的花朵。晚晴看的喜歡,問她這是什麼花。晚亭回答說是荼蘼,順口低吟了一句“開到荼蘼花事了”,讓一旁沉默的沈醉多看了她幾眼。
“這個給你隨身帶著,可千萬不能弄丟了!”晚亭笑著說。“丟了就再也沒有了!這裏麵是我給你的東西,千萬收好了。”
沈若道謝後摸了摸裏麵,感覺輕飄飄的像是張紙,便笑問什麼東西那麼珍貴?晚亭還沒回答,沈醉在一旁開口:“既是公主給你們的,不管是什麼,都收好了就是,不要隨手亂放,最好貼身帶著。”
兩人詫異地看了沈醉一眼,見他神色嚴肅,不像是開玩笑,再看晚亭,神情也是隱隱的鄭重樣子,似乎對沈醉的話很支持,捏著手裏的荷包,忍住想打開看的衝動,兩人把荷包收好了。
晚亭笑笑,也不多言。
“姐姐,爹說好久沒有嚐到你的手藝了,心裏念的慌。不如……”晚晴抬眼看了晚亭一下,試探地說。
出乎意料,晚亭點了頭。“好的,我今晚就下廚,讓大家過癮。”
晚晴沒想到她竟然答應了,心裏一陣高興。
自從皇上外公發了那道旨意後,一向熱情的姐姐忽然就像周身結滿了冰塊一樣,讓她多看一眼都覺冷的慌。哥哥天天跟她念叨,說這次的事情恐怕姐姐受了不小的打擊,要她和嫂子經常來陪伴著解勸。可是晚亭卻忙的很,成天不在家,她們連個人影都抓不住。爹爹也為這件事愁苦,每到吃飯的時候就情不自禁地看著桌子歎息,讓人食之無味。
她知道,爹爹是在後悔難過。可是麵對聖旨,爹爹隻有無奈。如果姐姐能因為生氣大哭大鬧一番,又或者說些責怪的話,爹爹也不會那麼難過,可偏偏姐姐一句責怪的話都沒有,甚至沒有半點委屈的表情,隻是淡淡的,冷冷的,如同隔了千山萬水一般的漠然,這讓人真的很難受。
晚晴替姐姐委屈,更替爹爹心疼。唉!都是那個該死的西衛公主,天底下這麼多的男人,她看中誰不好,偏要來搶自己的姐夫!銀瓶公主,我詛咒你一輩子也得不到真正的感情!
晚晴在心裏憤憤的詛咒著,外麵人來說,潤親王和紫衣侯進城了!
哦,二哥回來了呢,今天可是全家團圓了!
“我去準備好食材,晚上全家吃頓大餐。”晚亭笑著說,轉身走了,不讓晚晴再有開口的機會。
“你姐姐,心裏很苦。”沈醉看著窗外越走越遠的身影,對晚晴說。
“爹爹更苦。”晚晴回答,扭身出門去迎接二哥回家。
“叔叔,六姑娘話裏好像有責備的意思。”沈若看著沈醉。“我想,我們畢竟是姓沈,南宮家的事情不宜幹涉太多。”
沈醉笑笑不說什麼。
晚亭說要弄大餐,其他人隻當是比平時多一些罷了,沒想到上了桌子後全都驚呆了!
這一桌子菜碟,擺的滿滿當當的,份量不多卻無一不精致,其中更是有很多從沒見過的食物。比如那個要配著酸甜醬吃的,炸的金黃的雞柳,還有一條頭尾俱全,身上剞了花刀,過油炸製成的鬆鼠桂魚,中間更有一個大碗,上麵還扣著蓋子,不知道裏麵是什麼。
“哇!這是妹妹特意為我擺的接風洗塵宴麼?看的人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南宮黠看著一桌子吃的,不住地搓著手,咽著口水嘿嘿地笑著說。
“是啊。哥哥去了邊境這麼久,一路辛苦,今日才返回家門,妹子沒有別的長處,唯有這庖廚之技還算能見人。這段時間來,全家人也沒有怎麼聚在一起,就全當是借花獻佛了,借你的歸來全家吃個團圓飯。”晚亭笑說道。
南宮鉉抬眼看了她一眼,蠕動了下嘴唇,想要說些什麼來歡樂一下氣氛,卻最終無言。其餘眾人看他這般神情也都隻能在心中黯然長歎,唯獨南宮黠被回家的喜悅包圍著,全然沒有發現異樣,仍舊傻乎乎地大笑大叫的,每吃一道菜就讚不絕口,還抱怨說便宜了雲遙那小子,以後享盡了口福。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眾人對南宮黠的粗線條神經隻有搖頭的份,又因為晚亭在這裏不好提醒他,隻能看他樂嗬著,心裏不忍打消他的喜悅。
晚亭卻笑著,渾然無事般給南宮鉉和蕭墨笛挾菜,一邊還招呼南宮黠等人吃菜,莫要讓菜冷了。
這頓飯除了南宮黠吃的盡興,其餘人都是食不甘味,尤其是南宮鉉,看著晚亭笑語盈盈,他心裏就更恨自己無用。唉!忠君忠君,原來忠君是這般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