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這樣的,我媳婦兒子明天過來,我在信裏告訴他們說我在這裏做的活很輕,您放心,他們下午就要走,晚上,我會加班將其餘差額部分補齊的,不會耽誤進程。原來如此,我的心猛地一酸,不由自主地點頭。
第二天一早,我看見一個中年婦女領著一個小男孩,坐在港雜的空閑位置裏看海,遠處,任務剛剛拉開序幕,他背上背著一個沉甸甸的包袱,其實重量是昨晚剛剛減下四分之一的,他很輕鬆的樣子,一邊走著,一邊衝妻子和孩子擠眼睛,妻子急忙用手指著他,看,爸爸,小男孩認真地聽著話,跑到沙灘上想去接近他,他卻停了下來,不停地擺著手,他嘴裏麵大聲地說著:小蓮,沒問題的,你看咋樣,這活輕輕地咱能拿下來,看好了孩子,一會兒,我給你們表演一段瞧瞧。
我害怕他捅出什麼婁子來,便跑到他的麵前對他說道,老兄,注意安全,你需要過幾道淺灣,還有幾條獨木橋,別把你掉海裏。他點頭,臉上都是害羞的笑,好的,我會注意形象的,逗孩子開心嘛!過第一個獨木橋時,孩子遠遠地看著他,不停地用手指著,大叫著爸爸,他回過頭說道,兒子,看爸爸給你扭個秧歌。他說著,便上了獨木橋,他走得很慢,在獨木橋上悠閑地晃悠著龐大的身軀,“咯吱咯吱”,獨木橋受了到巨大的擠壓後,發生了沉重的彎曲,急得我直搓手,生怕那閥子撐不住他。他做得動作大了點,差點掉進海裏,小男孩被父親的玩笑動作逗得哈哈大笑,妻子也鼓起掌來。
等到回來時,他一把將小男孩舉過頭頂,在頭上晃了幾圈,然後說等一下爸爸繼續給你表演,爸爸會天天在這裏給你表演舞蹈的,過年回家了,給你和媽媽跳,好不好?
小男孩高興地雀躍著。他沒有去火車站送他們母子,我用自己的車代勞,等我回來時,他剛剛完成白天欠下的工作,我將兩瓶啤酒扔給他,他說聲謝謝,然後便氣喘籲籲。他頓了頓告訴我,頭兒,不好意思,我不該如此的,隻是他們來一趟不容易,我不想他們擔心我,說句實話,晚上做夢時,最想的還是他們。他眼眶裏閃現的淚水衝開了我沉浸多時的感情閘門,兩個大男人抱頭痛哭起來。離開時,我問他,你兒子多大啦?他回答到:八歲,名字就叫作上海。我說,好年輕的名字,我們的上海大概也八歲吧。他怔了怔,然後衝著我憨憨地笑。下午送他們母子走時,我告訴孩子:你的父親為你表演了這世上最動情、最無私也最充滿智慧的舞蹈,有了這樣的快樂,你已經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我向他隱瞞了這個秘密。
給父親的情書
大一時,我還保持著寫信的習慣,尤其是家信,每周總要寫一篇,父親總會在第二周寫來回信。
到了大二,原來的那種優勢和習慣早拋到九霄雲外,尤其是在我談了女朋友後,更是忙得不亦樂乎,漸漸地,給家的信也逐漸變得稀少。直到後來,幹脆不寫,真是感覺感情上過不去啦,我便草草寫上兩行,然後塞進信封,郵給父親。
有一次,由於自己的唐突,我把寫給女朋友的信不小心裝錯了信封,那封信我當家信郵給了父親,等到我察覺時已經大勢晚矣,捧著手中的兩行家信,我的心中有說不清的滋味。
很快地,父親便回了信,信中這樣寫道:
寫的信收到,感情很是充沛,但隻是有幾個錯別字,我幫你做了修改,還有幾個句子寫得不合邏輯,是在無病呻吟。你的信我暫且為你保管,如你需要,請再寫一封信來,要求如下:一、字數不低於此信;二、要求有真感情,不得敷衍了事;三、說說你的生活與學習,如果允許,可以談談你的感情問題;信來後,我會將原信奉還。
父,×年×月×日。
我忽然間覺得羞愧難當,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偷爸爸褲子的兒子
男人早上起來時,才發現自己的褲子不翼而飛,男人生氣得不得了,心裏罵著這個沒良心的賊,偷誰家的不行,偏偏偷家徒四壁的自己。
男人在附近的煤礦上挖煤,女人與他早離了異,獨自生活在娘家,他的膝下帶著他們的兒子,男人本想不管女人,但女人身體不好,甚至有一次晚上心髒病發作時差點“過去”,他便將掙來的錢分一部分,每月的同一時刻送到女人的手中。
兒子早早起床了,在旁邊做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才十歲的兒子早已經學會了為他分憂。他喜在心頭,他問兒子,娃,見爸的褲了沒?爸沒褲子沒法子上班,今天可就沒工資啦。
兒子用手搔頭,沒見,爸,昨晚上好像有賊,一個黑影子,拿了東西便消失了,沒看清楚。
男人嘴裏麵便罵罵咧咧。
兒子吃完飯上學去了,他沒有褲子,便用毯子裹了自己,到房子周圍查看。在柴垛後麵,他意外地發現了自己穿了將近十年的褲子,他臉上頓時有了喜色。老天有眼,好歹賊有點良心,沒將自己的褲子偷走,他高興地穿了褲子,去礦裏上班。
男人回來時,兒子早做好了飯等他,兒子問他,爸,褲子找到了?男人說,對頭,在柴垛後麵,賊也是有良心的。兒子怔了一下,爸,今天礦上有什麼事發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