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醉人的氣息從我身後,越來越濃烈。我知道易明亮趕了上來,我加快了步子,慢跑起來。那氣息漸漸淡了,但沒消失。我加快腳步跑起來,那氣息沒了。我心裏很失望,很沮喪。我跑到一棟教學樓的後麵,那裏是塊荒地,雜草叢生,沒一個人。我心力交瘁昂著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希望淚水能倒回眼睛。那醉人的氣息又彌漫過來,我沒逃。亮拍著我的肩膀說,你怎麼了?他看到了我的眼淚,他又問,你怎麼哭了?他那眼神無辜得像個孩子,似乎他從沒做錯過什麼。我說,沒什麼。風太大。他說,可你哭了啊。怎麼了?我說,我沒哭。北京的風沙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沙吹進眼裏了。他說,你聽我解釋。GAY在我們中國是會遭受歧視的,我又是演員,將來可能大紅大紫。如果被人知道,爆出去,我就甭想在影視圈混。會沒觀眾。我這麼做也是保護你,你應該理解我的苦心。我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我一下子就原諒他了。他把我擁入懷裏,我緊緊抱住他。我問,那我們一直要躲躲閃閃麼?他說,嗯。沒辦法。我們又不是生在荷蘭。我們又不是福柯。
那天夜裏我們玩得很晚,學校都關門了,進不去。
他帶著我去了間小旅館,那是我住過最差勁的旅館,牆壁畫滿了各種圖案,色情的、胡亂畫的,玻璃窗上黑乎乎的,連被子都黏糊糊,原本白色的成了黑色,暖氣也沒。在裏麵感覺還在外麵,讓人瑟瑟發抖。亮對我說,對不起,我身上實在沒什麼錢,隻能住這種地方了,等他日成名,一定讓你住最好的酒店。我沒說話,心裏想,什麼好酒店我沒住過呢。去美國、澳大利亞、英國、加拿大等等度假,那一次住的不是豪華賓館。他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對我說,這裏沒熱水,被子又髒,我們就不脫衣服睡吧。我嗯了聲。他說,睡吧,睡下會暖和點。我們躺下來,被子發出一股股黴味,熏得我睡不著,被子又薄,我在被子裏冷得發抖。他轉過身抱著我說,冷吧?抱著就暖了。他的氣息開始遮過被子的黴味,讓我醉熏熏的,下體勃起了。他笑著說,弟弟也硬了。你摸摸我的,也硬了。他把我的手拉過去。他撫摸我的身體,我體驗到前所未有的舒暢感。他脫掉我褲子,親我下麵,那感覺仿佛飛在天空。一會兒我射了。他撫摸我後庭,塗口水。他……完事後,他小心翼翼地幫我擦去存留在我身體上的體液。接著,我們緊緊地抱著,睡到天亮。似乎那破得不能再破的旅館成了天堂,那裏溫暖如春、綠樹成蔭,、鳥兒歡歌、情侶擁吻、無憂無慮。
可能我的情感、我的情欲是埋在地裏深處的煤,遇到亮,才把我挖掘、才把我點燃,從此為他炙熱地燃燒著。我們頻頻約會,開房,不厭其煩。這段日子,是我和亮最美好的時光。
可能美好的、愉快的終將毀壞。
易明亮忽然消失了,沒了蹤跡,不給我電話,不給我留言,更沒預兆。走前還甜甜蜜蜜呢。一些日子後,我耐不住對他的思念,去了他學校。他同學跟我說,他競選到了河石的那部電視劇的主角,忙著拍戲呢。
67天,嗯,67我一直記得這個數字。
我收到亮的留言,他說,我很想你,很想,很想。可我愧對你,沒臉見你。我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怎麼忽然發個這樣的留言。我撥他宿舍電話,他同學還是和以前一樣說他在拍戲。我懷著這樣個莫名其妙的留言,又等了個43天,43,嗯,這數字也不會忘記,怎能忘記得了呢?每天睡不安穩,吃不香,度日如年。下午四點左右,我收到他留言,晚上八點在你學校門口等我,我想你想瘋了,再不見你,我快活不下去。
可能一些事情,應該腐爛在肚子裏,永遠別說出來,因為它除了毀壞美好,別無他用。可是他對我坦白了事情的緣由。\"小青歎了口氣,接著說。
\"亮準時出現在我學校門口,我們沒說一句話,直接去了家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