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誰能給我安慰這種痛苦可能不經曆的人,無法體會,如同沒從噩夢中驚醒過的人無從知道噩夢醒來後的恐慌,沒經曆過挨餓受凍滋味的人不知道看著人家坐在有暖氣的餐廳喝熱湯是何等痛苦。蕭寒如今經受的折磨讓她無從適應,她眼前無時無刻不出現羅可和黃晃交合的裸體,耳邊亦是無時無刻不響起羅可愉快的呻吟聲,甚至能清晰地聽到,他們肉體相撞的聲音及抽插時發出的“撲哧、撲哧”聲。這一切仿佛毛毛蟲緩慢地爬過她柔嫩的胸脯,又若蟲子咀嚼樹葉樣咀嚼她的心,她的胸部慢慢腫了起來,紅了起來,奇癢無比,她的心亦是慢慢地缺失,除了疼還是疼,除了心酸還是心酸,除了惡心還是惡心。她變得吃什麼惡心什麼,腸胃容不下一點東西。看到街上擁吻的情侶,更讓她惡心。她心想,她完了,這輩子真是完了,可能餘生再也沒欲望做愛了,做愛隻能讓她惡心。她徹夜不眠,稍微一閉上眼睛,她就痛苦地呼喊起來,然後再也睡不著。她一再提示自己,沒比男人更賤的,更惡心的。夜晚睡不著,她去城市聊天室,勾引男人。男人真是太容易勾引了,一兩天就能勾引到一個。勾引上就約好見麵地點。她前幾天都是放人家鴿子。一天她實在壓抑,便去見了一個。那個男人看起來挺陽光、挺帥氣,特別年輕,顯得很稚嫩。沒想到的是,他似乎是個老手。他直截了當地開了賓館。一進房間的門,那男人就抱著蕭寒吻,脫蕭寒的衣服。蕭寒也不做反抗。脫到差不多時,蕭寒說,等等,我必須跟你說個事。那男人並沒停隻是說,做完再說吧。蕭寒說,做完後你後悔就來不及了。那我們做吧!那男人停止了手的遊動,詫異地望著蕭寒問,怎麼回事?蕭寒抱著那男人,忽然哭著說,我不得不告訴你,我得艾滋了。如果你不怕,你就來吧。那男人神經質似地推開了蕭寒,跳得老遠,仿佛蕭寒瞬間變成了瘟疫。那男人神情一下子變得沮喪起來,喃喃著說,今晚是倒黴死了,害我花了一個星期的夥食費。蕭寒問,你還在讀書?那男人說,嗯,大三。我走了。算我今晚倒黴。那男人穿好衣服,走了出去。臨出門時他對蕭寒說,還是挺謝謝你。蕭寒苦笑了下,心想,這個世界真夠荒唐,如果真是得了艾滋,非得把你們這些臭男人全部都害死。
蕭寒她媽媽早發現了蕭寒最近的反常,她人已經瘦得跟紙糊了似的,風一吹怕是能把她給吹破。一個晚上,正當蕭寒出門見網友時,她媽媽把她攔了下來。她媽媽問她,你最近是怎麼了?心裏還責怪媽媽麼?都是媽媽不好,不該阻擋你和黃晃的交往。蕭寒歇斯底裏地說,你別跟我提那個該死的男人。蕭寒她媽走近蕭寒,抱著蕭寒說,一切都是媽媽的錯。你最近瘦成這樣,你不知道媽媽有多擔心。其實媽媽隻是希望你過得好,快樂、開心。現在我也想通了,如果你想和他在一起,媽媽幫你們把房子買了,讓你們結婚。蕭寒痛哭起來,哭道,媽媽啊,媽媽,男人是不是都不是好東西?我恨他。我那麼愛他,他怎麼就把我給拋棄了?還那麼折磨我?蕭寒她媽說,女人啊,有時真得信命,命好了,什麼都好了,我著實不想你跟我一樣。當初不同意你和他,害怕的就是你走我的老路。我和你爸就是例子。自從我和你爸離婚後,我一直都不相信男人,我至今不都單身麼?單身一個女人帶著個你,你那時才那麼一點點,我有多不容易啊。母女抱在一起痛哭起來。哭完後,蕭寒她媽說,寒兒,今晚和媽媽一起睡吧。很久沒和你睡一起了。什麼都會過去的。再苦再難都會過去,媽媽不就這樣挺過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