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我在等你回來過生日(2 / 2)

黃晃以不屑的口吻說道:“你也管得太寬了吧?男人抽根煙也不行?約定的事都能按著約定的做?這不是笑話麼?”

羅可詫異地說:“老公你這是怎麼了?”

黃晃說:“別喊老公了,刺耳朵。”

“我做錯什麼了麼?”羅可滿懷委屈著說。

“你怎麼可能會做錯什麼?是我錯了。”

“你說啊,做錯了,我會改。”

“狗能改得掉吃屎麼?”

“你……”

黃晃進了臥室,沒搭理羅可。

羅可平息了下情緒說:“那我們說好的郊遊,我們還去麼?”

“不就個生日麼。值得那麼稀罕?”

“不是說的好麼?”

“就當放屁。別跟我說話,一邊呆著去。”黃晃說完後,出了他和羅可的臥室,進了隔壁臥室。一進臥室,立即關上了門。

隻留得羅可莫名其妙地神傷。

黃晃躺在床上,看了會書,疲倦悄然襲來,沉沉地睡去了。而羅可則坐在客廳裏,一臉無辜地望著太陽慢慢地升起,光越來越強。光照進了客廳,照進了她的頭發,又慢慢滑過了。屋外的陽光明晃晃,今天真是個郊遊的好天氣。羅可想起張愛玲一句話,男人都是無法忍受的,除非很愛他。張愛玲也許錯了,她隻說對了前半句,後半句應該是,哪怕很愛亦是無法忍受的。明晃晃的陽光又慢慢變弱了,此時她聽到黃晃屋子裏發出了聲音,他咳嗽了一聲。羅可心一緊,莫非黃晃生病了。羅可暫時並沒動,她想再聽聽裏麵的動靜,害怕又惹黃晃生氣了。咳嗽時,黃晃已從夢裏醒過來,隻記得夢的後麵部分,又是他常夢到的男孩,又是在那條濕答答的巷子裏,那男孩的媽媽背著行旅,站在青石板上說,孩子我要走了,要離開這個巷子。這巷子充滿憂怨、孤獨之氣,我必須離開這裏。你說住在這巷子裏的女人有一個幸福的麼?沒有。要麼是放任丈夫在外麵粘花惹草自己獨守空房咀嚼鹹澀的眼淚和孤獨,要麼是正鬧離婚或是離了婚。這條巷子在過去是煙花巷,煙花巷你知道什麼意思麼,等你長大了你會明白的。住在煙花巷的女人,你說能幸福麼?孩子我走了。女人頭也不回地往前走,男孩跟著追了上來,哭著說,媽媽別走,別走……女人跟道煙一樣忽然消失了,隻留下男孩蹲在巷子裏,哭泣。……黃晃躺了會,動了惻隱之心。心想,不管他和羅可將來結果如何,今天畢竟是羅可生日,還是把定好的蛋糕拿回來了吧。黃晃打開門時,正好望見羅可淚汪汪焦灼不安的眼睛。黃晃沒說話,徑直開了門,出去了。羅可想喊,話到唇邊,卻吞了。一股絕望彌漫了她的心,黃晃一定會像拋棄蕭寒那般決裂地拋棄她。

黃晃提著蛋糕,吃了點東西,才回來,此時天已經黑了。

羅可見了蛋糕,心裏深處開心了些,然而卻故意深藏了,看到蛋糕,才發覺自己此刻很餓,很餓。黃晃依然沒說一句話,也沒正眼看羅可一眼,進了臥室,把蛋糕放在了玻璃桌上,然後打開電腦,上網去了。羅可也從客廳走進來,坐在了玻璃桌邊。她發呆了會。隨即打開蛋糕,吃了起來。黃晃看到羅可一個人在那吃蛋糕,火一下子冒了出來。他本想著,等十二點時,點了蠟燭,讓羅可吹滅,許完願才吃,那樣才叫過生日嘛。可羅可這樣吃,不明擺是跟他過意不去麼。黃晃也沒想到羅可一天都沒吃飯。黃晃跑過來,一把又一把抓起蛋糕往垃圾桶裏扔,扔了大約半個後,“碰”地關上了門,出去了。

黃晃抽著煙遊蕩了兩三個小時,直到腳發軟,才打的回來。

打開門後,扭臥室門鎖時,門卻反鎖了。黃晃使著全身的力氣,用腳踹門。等羅可慌忙地打開門時,門鎖已經壞了。此刻沒扔完的蛋糕,已被整理得好好的,插好了蠟燭。羅可帶著哭腔說,我在等你回來過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