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幹什麼呢。
他說:捉蝦。他把手裏的瓶子舉了起來,用手指了指瓶子裏麵。接著又說,想不到這樣的地方還有蝦。
是呀,我也有點詫異。
清水無蝦。這本是誰都明白的道理。
我三步並成兩步。拿過冉然手裏的純淨水瓶。
真的,裏麵有兩三隻瘦小瘦小的蝦米藏在鵝卵石的下麵自由遊蕩。那幾個大小不一的黑色鵝卵石是冉然放下去的。
蝦米是哪來的呢,這貧瘠得連水草都不長的淺水潭怎樣讓他們生存下去呢。我無從知曉,也許生命本身有著巨大的雙重性,既脆弱得如空中飄著的肥皂泡樣,一觸即破,又頑強得堅若螌石,不可摧毀。
27我們在街邊不知道坐了多久。
我一直在發呆,也忘了看街上的女人風景。
冉然突然拉了拉我的衣服,我緩過神。他對我說:“我們若不行動,我們今晚又要他媽寂寞,無聊了。”
是呀,他媽又要寂寞,無聊了。他媽又要兩個男人,談著女人,然後酣然入睡了。
我說:“好,我們要有賊心,還要那賊膽。我們整天想著要搞個一ye情,說了兩年,念了兩年,他媽就沒行動過。”那要怎樣行動呢,我們又陷入了迷茫。
一ye情,顧名思義是一夜歡愉過來,就了無牽掛,就算今後擦肩而過,也是行同陌人。
對一ye情的渴望,也許就是人們內心向往一種唯美的,純粹的,肉體快感。其中沒有任何責任感,沒有所謂的感情瓜葛,有的僅僅是一種讓人迷醉的情調和讓人沉溺的感官享受。
然而,那夜我們遭遇不是我們向往的一ye情,而是兩段不同的情感故事。
就是我和北北,他和那個和我有一摸之緣的妖妖。
故事的過程大概相同,這我在前麵已經說過。然而結果卻迥然不同。冉然和妖妖進入了我和那個隨風逝去的月月的境地,一種肉體依賴,當然也不能否認有那樣一點的感情。
而我卻是個十足的負心漢,始亂終棄的負心漢。
當她款款揉情說喜歡我的時候,那時我就不喜歡她了,對她已經厭倦,我征服欲已經滿足。我內心知道我不愛她。隻是一種衝動,隻是為我平淡毫無生氣的日子添些能做的事。
若不是在那夜的三個月後的一個晚上從她在的那個城市跑到我在的那個城市在我的宿舍門口等我,她對我說,她不是來纏著我什麼的,她隻是不明白我為什麼突然之間我不理她了,是不是她做錯了什麼。
她的到來我未曾料到。
她見我時,很平靜,看起來臉色也還不錯。不過我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沒看。我想她的目光定是憂怨的,太息般的。
她見到我第一句說,你最近還好嗎?
我說,我還不錯。
她說,我打了好幾個電話到你的宿舍,你宿舍人說你出去上自習了。後來我看快到十點了,我最後叫你的宿舍同伴把我送你的禮物給拿上去了。我剛準備走了時候,你叫了我。
我叫她,內心有過掙紮。
逃避得越久,越不想麵對。她以前曾打過幾次電話給我,我都沒接。
若是白天,若是我們的學校不是地處偏僻的郊區,找個住的地方都找不到的話,我說不定會繞過去,不見她,我怕。
我和北北坐在湖邊的水泥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