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少年戀上熟婦1-9(一)(1 / 2)

1.

血,噴薄而出,染紅了烏黑的微卷的頭發。

血,順著臉直流而下,染紅了雪白的襯衣,一塊一塊,斑斑點點,如開得正豔的花朵。

血,一點一滴,滴向地麵,染濕了地麵上灰黃的粉塵,讓粉塵再也不能漫天風舞如雪花樣,而是黏結成一塊一塊,變成了墨黑色。

空氣中飄蕩著血腥味,讓人麻木不能清醒讓人失去理智的血腥味。

一個青年少婦,蜷縮在曬穀場的一隅,嚶嚶地抽泣,一顫一顫。雪白的長裙,再也不是原來雪的顏色,而成了幽暗的灰。

那個滿頭是血的家夥,像隻受傷了的無可奈何的野獸,瘋狂地往村口的路上飛奔。驚起一團團粉塵,粉塵慌忙逃串,最終還是無可奈何毫無懸念地掉回原地。

一個50來歲的滿臉滄桑瘦小的女人,手裏拿著一根還帶有血跡的木頭,傻愣著。眼神空洞而無辜,怎麼會想到這木頭上竟有一個一寸多長的鏽跡斑斑的鐵釘。

一個小女孩,淚眼模糊。

叫著,爸,媽,你們不要這樣好不好?歇絲裏底。

而另外一個靠著小女孩旁邊的比她大一兩歲的小男孩,卻神情冷漠,麵無表情,似乎這一切都和他無關。

繽紛的,五彩的牽牛花,爬滿了翠綠的牽牛藤,嬌豔,繁華,同時注定也要頹敗,凋零。

這個血腥場麵不是電影場麵,真的,不是。

我就是那個神情冷漠,麵無表情的小男孩,不過我現在長大了,而且是個能玩弄女人的男人了。

場麵中的每個角色,都是愛我的,疼我的家人。

父親手裏左手拿著一張女人的照片,右手拿著一封信。

母親如著了魔的瘋子,拚著命,想從父親手裏奪過他手裏的東西。帶著哭腔叫嚷著,我要看看那個婊子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長什麼樣?

父親躲閃著,慌忙地把那信揉成紙團,塞進了嘴裏。不一回兒,在父親嘴裏的那大大的紙團竟奇跡般的不見了。

照片的碎片,如秋天的落葉樣,漫天飛舞。

母親用雙手,緊緊地抱著父親的雙腳,身子蜷縮在地上。

父親失去了耐性,抓起母親烏黑如漆的長發,拚命地往外扯,想擺脫母親的糾纏。他手裏滿是頭發,扭曲的,被拉長的。

母親沒有一點鬆手的意思,反而越抱越緊。

說,我今天我就不活了,看我死了,你會好過嗎。抱著拚命的態度。

父親也火了,徹底失去了理智。

說,你不怕死,我怕嗎?媽的,我先把你打死再說。說完就掄起拳頭,如武鬆打虎樣勇猛無比。

祖母,隨手操起一根木頭,向我的父親砸去。

祖母,是向她唯一的希望,唯一的牽掛,唯一的愛戀,砸去的。我那時不明白她是怎樣的一種心情,怎樣的一種勇氣,怎樣的一種無奈,就算現在我也還不能理解。

那時我隻有5歲。

這是我至今於止親身經曆的最血腥的場麵。盡管後來,他們同樣是時不時地口水相爭,時不時地大大出手。

2.

若不是祖母的堅決反對,我的父母肯定是離婚了。

我的父母,都同意,離婚,給彼此以解脫。

我對他們是否離婚持冷漠態度,就如看他們打鬥一樣。因為我有時想,也許他們離婚後,我的生活會有不同,也許會比現在精彩,也許會更有趣。

父親和別的女人亂來,從我記事起就持續不斷,似乎從未間斷過,他和母親的爭吵也大都圍繞這個有些讓人難堪的問題。

不過,從前,後來,再也沒那樣激烈,非說要離婚不可的狀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