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粘稠的思念中,在想認識而又不敢認識的搖晃中,時間過去了,六月來了,鳳凰花也滿樹,中考也將來臨了,苦惱也來了。
隨著中考的日益臨近,於則越是焦急。
他不知道曉曉是考師範還是高中呢?
他想一定要告訴她,他喜歡她。
中考前一天的上午,智群認為這是他最後一次機會和她說他喜歡他。下午放假,明天開始考試,考試後直接結束初中生涯。
他還和往常一樣沒下課就把課本收拾好了,把書包挎在了肩膀上。一聽鈴聲,拔腿就跑。他依舊在校門口的分叉路口停了下來,等曉曉。不過他這次不再用灌木叢做自己的掩護,他站在路邊。放學了,人潮如湧。他定定地站著,昂著胸,他給自己打氣。雜亂的人群裏,他看到曉曉,人群裏唯一的色彩。她越來越近,然而於則剛挺直的腰卻越來越彎,頭越來越低。當曉曉擦身而過時,於則若個犯了錯的孩子在接受懲罰,紅著臉,彎著腰,低垂著頭看著地麵的石頭。曉曉過去的刹那,於則什麼都沒有想,他隻是在數地上的石頭,一顆,兩顆,三顆,???數到十九顆時,於則抬起來了頭,挺直了腰。重新搜尋曉曉的背影。曉曉淺藍色的裙子越來越小。於責沒有再追,隻是黯然神傷回了家。
24。
當我敘述我的這段純情戀愛時,我感覺自己無地自容,想找個洞鑽進去。誰都很難想象曾經那樣一個純潔幹淨的智群會變成今日肮髒頹廢的智群,這兩者之間能劃上等號嗎?能嗎?你看看今日的我,把女人肚子搞大,被學校開除,去按摩店,無所是事。我為了找到平衡點,為自己開脫點,我於是我跳了出來用了第三人稱的方式來講述。我怕用我的口吻來敘述會玷汙原來的自己。
25。
9月份,我坐上了汽車上高中去了,曉曉也同樣坐上汽車上師範去了,隻是我去的縣城,而曉曉去的是省城。從此我們之間的感情也淡去了,成了一段回憶。我們誰都沒有送誰。上高中後我就再也沒見過曉曉了,直到大一寒假我在縣城見了她。
半年的大學生活,我還不是很頹敗,那時至少還是個有理想的好同學。真正的頹敗也要個過程,就若凋落在泥裏的葉子腐爛也要個時間。不過思想已經邁入了頹敗,不過行動還沒有開始。那時是處於搖晃不定的狀態。
那日是個下午,陰雨綿綿。天,昏暗昏暗的,若沒有睡醒舍不得睜開眼的孩子。風吹著雨亂串,我坐在腳踏的人力三輪車上,褲腳都給雨打濕了。我把身上的大衣裹了裹了。真的很冷。那次我去縣城的目的現在我都記不起來了,但是那時的天氣分外清楚。當我從三輪車下來冒著雨進入一家超市時,曉曉正站在超市門口等三輪車。我沒有注意看,隻是覺得站了個挺時髦的女人。當她一隻腳踏上車時,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她轉過頭朝著我的方向喊:“智群!智群!”我很納悶,是誰在叫我呢。我扭過頭,她朝我招招手。她把那隻已經踏上三輪車的腳重新放在了地上,朝我的方向走過來。我笑笑。“怎麼就不認識了?上大學了的人就是不一樣呀?見了熟人都不叫聲。”她朝著我說。我在她臉上去找認識她的痕跡,隻是有點依稀的感覺具體的想不出來了。“我是曉曉呀!”是呀,是有那麼點痕跡象曉曉,隻是我不敢相信眼前這嬌豔無比,前凸後翹穿著時尚的女人是曉曉。我記憶中的她,白色裙子,白析的臉,瘦弱的身體。我尷尬地笑笑說:“對不起,你變化太大了,我認不出了。”“變漂亮了嗎?”“是的,漂亮得很,長大了。”我無從知道我當時為什麼會說她變漂亮了,說句心裏話,我喜歡的是以前的曉曉而不是現在的曉曉。不過她那成熟的軀體對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是種誘惑,更何況還是自己曾喜歡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