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高三異常緊張,有些同學沒命地讀書,還有病倒在教室的。大部分學生臉色都蒼白,沒有血色。怪不得有人說,讀高三的學生一眼就可以看出來。老師也一個勁地鼓勵說,同學們加油呀,十二年的勤奮,十二的青春就為了七月的那一博呀。博得好,一輩子就幸福了。當老師說這樣的話時,我便和同桌說,這是什麼話,你看他自己不也是上了大學,還不是現在這個衰樣。
在那種拚命考大學的氛圍下,我也比以前勤奮了好多。小說之類的也不看了。再加上小紅時不時地督促著我。隻有那麼幾個沒有丁點希望考上大學的人悠閑得要死。
高三上學期沒不到一半時,三年的課程都已經上完了。後麵的時間就是複習。一輪又一輪地複習。試卷是一疊又一疊地做。高考完,我把我做過的卷子賣給收費紙的老婆婆,她足足給了我40多塊。我用這40多塊,和我那兩個死黨,好好吃了一頓。
臨近高考的前兩三個星期,同學們突然一下子鬆了下來。調準到最好狀態考試才是最重要的。隻有個別的同學依舊奮戰。班裏開始寫留言冊。迷漫著一種離別哀情。
我和那兩個好同學時不時地出去玩,或是出去吃頓好的。出去玩時,就再也不若從前那樣去錄像廳,去舞廳,去打台球之類的了。我們經常去的地方是火車站。火車站很破舊,候車廳的椅子東倒西歪的。不過我們要去的地方是火車站裏麵,我們不能直接從正門進去,那是要票的。我們穿過一條窄窄的破敗的巷子,鑽過圍牆的洞,就到了火車站裏麵。我們坐在鐵軌邊,聽火車呼嘯而過,把一枚枚硬幣放在鐵軌上,看火車把他們壓成薄薄的鋁片。比比誰大的誰的圓。火車一來,我們就叫,聲撕力竭地叫,一次又一次,直到我們的嗓子都啞去。有時我們也會談談未來,談談理想。我們說要賺很多很多的錢,把那個破高中買下來,從此讓在那的學生都不要那麼辛苦地讀書。
盡管離別就快了,我也小紅還和從前一樣,沒有什麼變化。偶爾做次愛。有時幫我洗洗衣服。叫注意身體。
高考完了的那個晚上,小紅哭了。她的眼淚濕了我的衣服。我也哭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哭了,也許是看到她哭我就哭了吧。
我說:“明天我就要回家,再也不住這裏了。”
小紅親吻著我,湊在我耳邊上:“我知道。”
那夜淚水和體液一樣都噴湧著,遏製不住。那夜我不知道我和她做了幾次,我們累了,歇下又做,如此重複。我們身體都粘稠著。
陽光把我刺醒,我渾身沒有力氣,頭昏腦漲。我摸了摸床邊,小紅不在了。我赤著腳站地板上,地板的涼意從我腳底直抵我的腦海。
玻璃桌上,有封被茶杯壓著的信,署了我的名字。
信的內容如下:
智群:
我怕見別人從我身邊離去,請原諒我,我不送你。
我們在一起是緣分嗎,不,不是緣分,是孽分。和你在一起,我總感覺我在犯罪,但是我又無法擺脫,我克製不住自己。我喜歡你的懷抱,喜歡你的吻,喜歡你身上青澀的味道,喜歡你輕輕地喊我姐。若是我們的關係僅限於姐弟那該多好,那樣我們就能永遠了。可是我們走入了不該怪圈。現在好了,你要走了,我們步入的怪圈就可以不攻自破了。
可是你離去的日子越臨近,我的心裏越難受,真想把你留下來,讓你永遠陪著姐姐。我知道我這樣想真的好蠢,你一個17歲的孩子,我一個近30歲的離異女人,可能嗎?不可能。但是無論年齡多大的女人心裏都有個童話,想著被人愛,被人疼,有個溫暖寬厚的肩膀。肩膀的寬厚隻是一種心裏感覺,就如,你的身體很單薄,但是當我把頭靠上你肩膀時,我就覺得安全,很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