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師徒X叔侄X春江(2 / 2)

哪有少女不懷春?

自從來了長和川,第一眼看到蔡管事,就被英氣逼人、雅達和善的他所吸引,時間似乎停止,呼吸似也關閉,心中如有小鹿四處奔跑亂撞,臉紅得都不好意思見人。直恨不得天地平生出一隻高高大大的透明玻璃罩,將爾等無關之人通通隔去,隻剩下兩人郎情妾意,朝夕相對。春天看那杜鵑開,夏天同遊長江邊,秋天桂花八月香,冬天漫漫雪花飛。

人生至此,夫複何求?

“怎麼樣,我叔他好看吧?”成子樂嗬嗬地說道。

“好看,好看。我這麼和你講吧,他可是我們女孩子們心中仰慕的俊菩薩俏偶像呢!”黃邐回過神來,答道。一聊到蔡管事黃邐就開始來勁,眉飛色舞繪聲繪色地講蔡管事是怎樣怎樣成為“萬人迷”的故事。於是講課也開始興奮了,兩人漸漸歡聲笑語起來。

此時,早春的天空中一大片陰雲蔽翳彤日,宛如夜月當空,天色頓時清冷陰晦。如同善變的美眉,剛才還笑語盈盈琴瑟和鳴同你倚姣作媚,一轉眼美人卻陰風怒號柳眉倒豎數落起你的不是。曾清平看到他們都開始進入教、習的正軌,欣欣然從袖中抽出那支烏漆洞簫,坐在一塊方石頭上。看著不遠處的觀音泉水,想著昨日一路行過的大江風姿,他凝神吹奏起了一曲《春江花月夜》。其韻律柔婉質樸,節奏流暢多變,曲風安寧雅致,意境深遠悠揚,形象描繪了那春江月夜之下,江、岸良辰美景。如若明月之下,人們泛舟蕩漾春江之上,看著兩岸青山疊翠,樹影婆娑,月蕩波心,水響陣陣,隻希望時光就此停滯,身處仙境不複歸。

一曲奏罷,欲罷不能,詩興大發,把簫豎抓手上,以簫作劍,一邊舞起一套剛柔相濟、纏綿曲折、空靈別致的劍法,一邊朗聲頌起唐代詩人張若虛名詩《春江花月夜》: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灩灩隨波千萬裏,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裏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隻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台。

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

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複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長詩頌完,劍亦舞罷,曾清平竟胸脯不住起伏,久久不能平複。眾人自簫聲起就歇下手中的活,隨後又走近觀望著總辦的詩頌簫舞,一待舞罷,鼓掌頓起,彩聲齊喝。曾清平心意未盡,眾人觀舞,尚未知覺,及至閉意收勢,喝彩聲起,方才發現不遠處已圍上十數人。

曾清平收簫於手後,一拱手,笑道:“獻醜!獻醜!你們趕緊去做事吧,別因為我耽誤了你們的教習和任務。去吧!”

眾人於是議論紛紛地返回原地,隻有鮑子奇不退反進,來到曾清平身前,逡巡畏縮,躊躇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