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哭泣X蕭樂X知音
就在這兒痛痛快快地哭上一陣子,等眼淚流盡了,再回宿舍裏裝作不曾失戀不曾難過一般洗洗睡吧。這樣,一切都將就此無聲無息地結束,一段長達五年的情絲就此斬斷。從此,雲淡風輕地等待將來再有一位無意間闖入自己心靈和生活的男子,彼此傾心地來一場如馬蔓麗與他般炙熱火辣純淨率真的愛戀。
這樣有什麼不好?
很好!這樣很好!
可是眼淚為什麼會止不住地往下流呢?
一想到此時的朱勝文說不定正在和馬蔓麗擁抱親吻纏綿糾纏,她就柔腸寸斷,百轉千回。這樣痛苦的滋味,她真的好難受!
她不禁痛哭流涕,不住抽泣,雙手拂麵,任由熱淚自手縫滑落,滴打在腳下的草地上,讓夏日裏幹燥乏力的青草倍感滋潤,頓時抖擻起精神,抬頭好奇地看著頂上這位梨花帶雨的姑娘。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漸漸回過味來,掏出香帕,拭幹了滿眼滿麵的淚花。
五年!人的一生又有幾個五年可以浪費?而人最黃金的青蔥歲月又能有幾個五年?再花掉五年,去等待、相識、相知、出嫁,都成了二十出頭的老姑娘了(感歎!時代在變遷,老姑娘--剩女的標準在不斷刷新啊!)!難道一定要等到人老珠黃再去感歎當年的懦弱和無能,放著好好的情緣不珍惜?
反正他倆,一個還沒娶,一個還沒嫁,怕什麼?爭一爭,最壞的局麵也不過就是失敗。反正現在認輸放棄,同樣也是失敗,又不少塊肉!
馬蔓麗,我不服氣!我不會服輸!你等著瞧!咱們沒完!
正在這時,後麵有人在喊。黃邐調整下心情,擠出一抹笑臉,轉身過去看,原來是顧嬸。她一邊走,一邊揮手道:“有人找你,快過來!”
黃邐心中十分納悶,這大晚上的,會是誰呢?難道會是他幡然醒悟,回來找她?不可能,他倆正在親熱粘糊,怎麼可能就此罷手!那又會是誰呢?奇怪了。
隨著顧嬸走到宿舍門口,才看到那人原來是鄔江寒!
獵戶之屋。
見馬蔓麗緊張地盯著自己,朱勝文突然故意眉飛色舞,一臉賤相地在腰間摸索起來。這番舉動,把馬蔓麗嚇了一大跳,以為他要解褲腰帶,趕緊閉緊雙眼,雙手捂住臉。但為時已晚,緋紅熾熱的害羞感已然爬滿了她的雙頰。她不禁局促不安地大叫道:“你要幹什麼呀?”
連喊了幾句,卻沒人回答,也沒人上來動手動腳。正在她羞赧而又好奇之際,耳邊忽然響起了嗚咽悲涼的蕭音。
初時,那蕭聲既生疏,又斷續,還不成曲調,仿佛那樂者多年未習,已然對手中之蕭倍感陌生。
可不一會,蕭聲漸漸連貫,越來越顯樂者之駕輕就熟,如泣如訴地拚奏出一曲悠揚婉轉的蕭樂,聽得馬蔓麗如癡如醉,連本已拂麵的雙手也不知不覺地平放在大腿上,睜大了雙眼,看著昏黃的燈光下,眼前這個既十分熟悉,又百倍陌生的心上人。
那蕭音時而幽嗚蒼涼,時而清耳悅心,時而曉之以理,時而動之以情,時而熱烈奔放,時而含蓄深沉。時而極盡悠悠靡靡之風,令聽者心衿蕩漾;時而極盡嫵媚纏綿之態,令聽者丹田燥熱;時而極盡東蘺采菊之逸,令聽者渾身慵懶;時而極盡鴻鵠展翅之誌,令聽者胸中激揚。
一曲吹罷,樂者單手持蕭,隨性而立,麵露嘻皮笑臉之色。
而馬蔓麗,卻依然還癡迷在剛才的蕭曲之中,沉醉不知歸路。她本不是精通音律之人,甚至連粗通都談不上,按理說,能夠入耳已屬不易,怎麼可能會陶醉其中?
要知道,這世間的音樂,不論古今,無分中外,無論是陽春白雪,還是下裏巴人,無不是以樂者之感情,樂者之心境而譜得。然而,即使相同的曲譜,倘若奏樂者領悟譜者之感情、心境不同,則奏出的樂感和樂境自是大相徑庭。可見,隻有感情和心境,才是音樂奏出後其最終感受的決定因素。簡言之,無論音樂深奧,還是淺顯,隻要演奏的人,和聽取的人,感情和心境相通,就能相互理解和感受。
正如不通音律的樵夫鍾子期,能夠聽懂高山流水覓知音的伯牙之感情和心境,便自然而然地能領會其琴所彈琴曲之韻味一般。
這一曲《鳳求凰》,正如其歌中所訴說那般柔情似水: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