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咫尺千山隔(4)(1 / 2)

燕軍作扁箱車,上置木屋,以蔽風雨,擋矢石,隱於蛇妖坡,燕於夾道壘磁石,吸阻身著精銳鐵鎧之尉部,使其難以前行,燕軍均披犀甲,進退自如,如此且戰且進,殺傷甚眾。

那尉誌三代武將,乃是三國名臣,結果死於“蛇妖坡之戰”,驚破漢界三國,尉誌首級被程東子斬下後八百裏快騎送往洛陽武安王帳內。武安王大喜過望,命人以仕女服裝殮尉誌遺體送回潘正越處,以示譏諷。潘正越怒斬逃回的所有尉部軍士,欲親自領兵攻汝州,正中原青江之計。

然而秋分過後忽然天降暴雨,汝州連接鄭州、洛陽、鷹城、禹州、宛城五城,境內多泥山,多日大雨引發大型泥石流,潘大軍不得進入,乃止於邊境,各自陳兵重新部署。

汝州城內自是大為興奮,各地富商官宦忙著宴請於飛燕,巴結討好,以求苟安,於飛燕一概以戍邊練兵為由推托了去,而事實上,他的確同赫雪狼乘此機會開始大練兵。

“人有千斤之力,始能於馬上運三十斤之器,其有五百斤力者,但能舉動而已,為兄觀新兵尚欠火候,平時所用之器,當重於交鋒時所用,重者既熟,則臨陣用輕者自然手捷,不為器械所欺矣。”於飛燕輕鬆地揮舞著一把重達三百斤的鐵錐說道,“雪狼乃鮮卑人氏,同你大哥還有東子同是伍間小卒開始,故甚有體會。尤其是雪狼,乃是‘真將’,於練兵甚是在行。”我細細琢磨,果然赫雪狼頗有心得,令三軍訓練時足囊以鐵砂裹之,且漸漸加之,戰時將砂鍋囊換去,行走自然輕便自如,平時習戰,人必重甲,習千斤重器,戰時換上輕裝,則行動迅速,此謂練手力、足力、身力也。

我那冷麵的大長隨齊放依然看似麵無表情,可是眼中卻閃起戰鬥的火苗,一方麵加緊訓練我的特種部隊,一方麵同我的奇人異士一起搗鼓新式武器。

出乎我的意料,蘭生以“未來戰士”的本領,接受了普通士兵的訓練,再苦再累亦毫無怨言。

每每蘭生口吐鮮血,瞳孔都快放大時,林老頭便歎氣著遞上藥丸子,但他都是躺個半天一天後又上了點兵場。

有一次他暈厥了整整兩天,麵色蒼白如紙,渾身不停冒著黑血。我守在他身邊,著實擔心。

“夫人不必過分擔心,由他去吧,”林老頭嘲諷道,“這個死心眼,還想乘死之前用自己的身體驗證幽冥教的人偶極限。”說罷,沉重地歎著氣走了出去配藥。

我給蘭生擦著黑血,那血好歹止了,我心中不由想起那天問起林老頭關於非白的身體的事情,林老頭什麼也不肯說,隻是沉重地歎著氣,那時我也是膽戰心驚了好一陣。

我把頭埋在雙手中,暗想,我得快些見到非白才好啊。

我抬頭看向蘭生,他帥氣的臉上緊皺著眉,擰成了個深深的川字,口中好像輕輕念著什麼,我湊上去聽了好一陣,才聽出來是“木槿快逃”。

我心中感慨良久,便絞了巾子,替他寬了衣,為他擦身,擦到一半,他忽然睜開了眼,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腕翻身爬起,警惕道:“你想做什麼?”我幹瞪著眼,“你渾身都是血,我替你收拾一下罷了。我想幹什麼?你以為我能對你一個毛孩子幹什麼?”他愣了一下,臉上飛快地湧起了一片紅暈,立刻放開了我,然後急急地奪過我手中的巾子,衝了出去。

我吃痛地揉著手腕,上麵五個手印十分清晰。

此後他更是躲避著不見我,見麵也快步低頭走過,比以往更是冷淡,與我形同陌路。

林老頭寬慰我,不要與小鬼一般見識。好吧,於是我便不與他一般見識了。

直到雨季過後,各地開始打通道路,意味著大軍又可進退,於飛燕欲派人化裝再往蟒川探聽消息,我頭一個報名,齊放第二個報名,蘭生第三個報名。

這一日,乘著有些小雨,能行路,齊放點了六個精幹的暗人,一行九人分成三組,化裝普通逃難的農戶,我與齊放、蘭生裝成姐弟三人,來到積香寺附近。

深山藏古寺,曲徑通幽處。

卻見周圍群山夾道,萬木蔥蘢,間有流水潺潺,迤邐北行幾裏,方窺見群山環抱中的寺院。那積香寺素有“九龍朝風穴,連台見古刹”之譽,果然,周圍幾條山脈逶迤相連,皆朝向寺院通去。然而此時的積香寺隻是一個小寺廟,還未得後世高祖禦賜法名,香火自是一般。翻過群山我們也隻看到稀稀拉拉的幾個院落,依山就勢而建,且在戰時那些沙彌皆逃難出走,不知所終。

我們剛往回走,行至半山腰,天色驟變,狂風大作,閃電交加,一場大雨眨眼便至,衝倒幾棵大樹。那山水直瀉,幾欲衝走行人,昏天黑地中我們便跑回積香寺,不想剛進得寺內大雄寶殿,蘭生便低喝,殿內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