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炳是否看穿了陳劍書的弱點呢?
是的!
不過卻不完全。
自從當日在長山之上,陳劍書差點被樹上掉下來的那堆雪悶死之後,他已經深刻地意識到,肉身脆弱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就算他日後的神識再強大,肉體如此脆弱,終究是個大麻煩與及巨大的弱點!因此,這些日子以來,陳劍書有刻意鍛煉他的肉身,運用的,是《妖神》中的技巧,即是協調髒腑、調理內息,加強肌肉的控製。
這讓他那書生身板,好了不少,不過,這還未足夠對抗郭子炳的流嵐劍劍氣。
關鍵就在於,他能夠使用法術了!
沒看錯,陳劍書這樣一個經脈盡斷,真元盡失的‘廢人’,他!媽!的!居然能夠使用法術了。
一切的起因,依然是在於那樹上掉下的一坨雪!
陳劍書當日被雪活埋過,差點死掉之後,他便開始深入研究法術的本質與機理,他還曾經嚐試與白曦討論這個問題,當然,白曦宮主聽了他那一連串的‘為什麼’,隻當他是被雪砸壞了腦子。
此後,他不再與人討論,但是從未停止過研究。一開始,他拿一個最簡單的法術《火咒》作實驗的對象。
《火咒》,是陳劍書人生中第一個學會的法術,那為什麼他第一個法術要學《火咒》呢?除了因為《火咒》是最基礎的五行法術外,另外一個原因就在於,他那時候剛剛跟陸離學會了抽煙,學個《火咒》,方便快捷嘛!
《火咒》法術包含了的施法要素很簡單,口訣隻有一個字:焱,而法印,也隻有八卦印中的‘離’印。
經過深入的研究,陳劍書發現,口訣、法印這些都是施法的輔助手段,不過是種優化與輔助,法術的根本,依然在於真元的運行。
比如那些道行高深的大能,法術都可以默發,並不需要口訣法印,但是卻離不開真元運轉。
所以,陳劍書得出結論,研究法術,隻需要研究真元流轉方式,這就足夠了。
然而,對於真元在身體內的流轉,這是一個非常抽象的概念,並沒有所謂‘路線圖’的說法。通常都是從某某經脈的某個穴位,策動真元流向某穴位,這些都是一個點,兩個點,隻能成一條直線,而實際情況中,施法時候真元的流動,是順著經脈流動,顯然就不是直線。
因為人體內的經脈,並不是直的,而是縱橫交錯,有著無數的形狀,因此真元從甲穴位流向乙穴位,其中的路線,也不是直線,而是非常複雜的不規則的曲線。
陳劍書這個人,每當遇到什麼事情,總是想做就做,率性而為,而不管事情多麼困難,甚至是史無前例,他總是隻會竭盡全力要達成目標。
陳劍書的觀念裏,從來不會考慮要不要做,隻會深思如何把事情做成功。
所以,當陳劍書想要做一個‘真元流轉路線圖’之後,他便開始嚐試繪製《火咒》中真元在人體內運轉的路線圖。也不曾思考,這樣做有什麼意義,能夠促成什麼成果。(現代科學中,有‘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陳劍書就是這種人)
這個時候,苟小雲成了陳劍書的實驗小白鼠。
像苟小雲這樣的蠢萌野丫頭,十三歲連自己的名字‘苟小雲’三個字還是會寫錯,但像《火咒》這麼簡單的法術,還是能夠學會的,怎麼說人家都已經化元境中境了。
當苟小雲施法的時候,陳劍書的神識就會附在她的身上,觀察真元的流轉,然後憑借記憶,把真元流轉的路線記錄下來。
可是當陳劍書把監測到苟小雲體內真元流動繪製在紙上的時候,他頓時傻了眼,就是《火咒》這麼簡單的法術,真元隻是流經四個穴位,兩條經脈,畫出來的居然是數十條彎彎曲曲的線條,毫無規則可言。
可是這時,頭腦簡單的苟小雲,給了陳劍書一個靈感。不得不說,有些時候,思想簡單有思想簡單的好處,像苟小雲這樣的人,最厲害的地方,就是把複雜的事情,變成簡單的事情,化繁為簡。
因為太過複雜的話,她的腦瓜子接受不來。
就在陳劍書對著那張《火咒真元流轉路線圖》發呆的時候,旁邊看著的苟小雲突然忍不住說了句:“主人,你對著這個圓圈發呆幹什麼,而且這個圓圈畫得好醜,是毛筆上得毛開叉了嗎?”
所謂一言驚醒夢中人,這一刻陳劍書的腦子,像被雷劈過一般,一個想法,冒上心頭,他閉起眼睛,腦海裏浮現出一個人體經脈圖,然後他嚐試著把幾個簡單法術的真元流轉方式在腦海裏重現,最終發現,所有法術的流轉,無一例外,都可以構成一個‘圓’,雖然這個圓,首尾未必相接,但是從某個角度看,卻可以看成是一個圓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