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將羊皮收入櫃台內,一抬頭見到三位膀大腰圓的粗漢進入店裏,暗自納悶:“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的?怎麼大清早的有兩撥人光顧小店,奇哉怪哉!”
少年不及多想,快步向前,笑臉相迎道:“幾位是買兵器還是要打兵器?”
其中一個壯漢道:“你這可有趁手的兵器?”
“有,有,小店雖然不大,但兵器種類繁多,您需要的兵器定能在小店挑著合適趁手的。不知您需要哪般兵器?”
另一位頭上禿了一大片的壯漢叫道:“滾,什麼都來問,跟扁嘴的鴨子一般聒噪。老爺們自在挑兵器,挑好了你再來。”
少年吃了一驚,不敢多問,回頭看看屋角的躺椅,發現中年漢子合衣麵朝裏臥著,心裏才略安,當下退到櫃台邊看著三個凶神惡煞的粗糙漢子左挑右揀。
適才沒有說話的漢子正使著一把鬼頭刀,他左手握著刀柄虛砍兩下,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兩指疊著,照著鬼頭刀刀背上一彈,“當”的一聲發出金鐵交擊的響聲,鬼頭刀從中間斷成兩段,刀頭的那段猛的飛出直插入屋中一邊牆角,刀片旁邊不足三寸就是中年漢子躺著的竹椅。
少年又吃一驚,臉嚇的煞白,說不出話來。
禿頭漢子將手中掂量的西瓜錘掄起砸將下來,將麵前擺放武器的石墩砸的粉碎,被砸中的武器都彎成西瓜形狀。他禿頭漲紅一片地大吼道:“你這鳥店賣的什麼賊玩意,還沒有手指硬磣,也不知騙了多少老實人,今天老爺們就將你這鳥店拆了。”說著又掄起一錘向左邊的石墩砸去。
“嘭”一聲悶響,禿頭漢子蹬蹬蹬向後退了三步,他怪眼圓睜,怒吼一句:“誰人不要命啦?”
斷刀的漢子抬手止住他,向著牆角仍高臥的中年人抱拳道:“舍弟魯莽,擾了閣下的清夢,閣下的隔空傳力出神入化,不知是金族的哪位高人?望祈相告。”
禿頭漢子對斷刀漢子十分畏懼也十分敬重,瞧見躺椅上的人呼呼大睡,完全忽視三人,怒從腳底起,也不想剛才如何莫名其妙地退了三步,募地前衝舉錘錘擊中年人。另一大漢也從旁掠去,手裏拿著仙人杖橫掃竹椅,兩人上下夾攻配合默契。斷刀漢子未動,他死死盯著中年人,就像蟄伏在隱蔽處的獵豹,隨時跳起撲倒獵物。
“梆,梆”又是兩聲碰撞聲,中年人左手托著西瓜錘,右手拿著一截竹椅扶把擋住仙人杖,慵懶地打著哈欠。
斷刀漢子見狀將左手半截鬼頭刀一擲,“呼”的一聲直插中年人胸口。中年人“咦”的一聲,左手猛托,右腳斜踢,雙手一合夾住半截鬼頭刀,退了小半步。舉錘的漢子被這麼一掀倒飛出去跌在石墩上,握杖的漢子被這麼一踢滾了五、六個筋鬥撞在門框上。斷刀漢子未動,仍死死盯著中年人。
中年人拋開鬼頭刀,嘖嘖稱讚道:“薑家的‘乾坤一擲’果然名不虛傳,力沉似泰山,速快似箭矢,時機方位都把握準確,以你的身手和年紀,當是薑迪的孫子輩中最出色的一位,你叫薑傳璽對吧。”
斷刀漢子心中暗暗吃驚,他完全看不透眼前的人,但對方舉手投足間擊退己方的兩人,又徒手接住自己扔出去的鬼頭刀,自己隻出手一招,就被對方看破叫出招式名稱,自己卻不知對方是什麼人。他拱手作揖道:“在下薑傳璽,請教前輩大名?”
中年人“哦”了一聲,道:“你要讓我指教你兩招?”
薑傳璽心中大怒,臉上卻很平靜,他右手一翻,掌心一幅金色圖案一閃即逝,左手向右掌上一抹,手中頓時多出一根金環鐵鞭。他持鞭踏步,也不見如何動作便到了中年人身前,一鞭搗向中年人腹部,隱隱有破空之聲。
禿頭大漢毀店隻是眨眼間的事,少年嚇的躲在櫃台後不敢張望,等到中年人發威掀翻禿頭、踢開另一人,和薑傳璽對峙才敢伸頭偷看。憑空出現鐵鞭這一幕立馬吸引住了少年,少年看著套在鐵鞭上四、五個閃閃發光的金環,很好奇那薑傳璽是怎麼變戲法似的將鐵鞭變出來的。
少年正看著,突然“啊”的一聲,他看到他父親——那位中年人在間不容發之際右臂滑出一杆渾鐵槍,後發先至,槍尖直點薑傳璽咽喉,薑傳璽不慌不忙抬鞭上撩,中年人槍杆一偏避過鐵鞭又點左肩,薑傳璽就像料到如此,鐵鞭一沉壓在槍杆上,鐵鞭沉重將鐵槍壓落三寸,鐵槍堪堪從腋下穿過被薑傳璽夾在腋下,鐵鞭又順著槍杆平削中年人右手。就在這時,異變突起,先前被踢開撞在門框上的大漢本就心中不平,剛才聽到少年啊的一聲叫,惡從膽邊生,偷偷摸到少年身後,一把將少年挾持,左手匕首抵著少年脖子,少年微一掙紮,匕首在脖子上劃出一道傷口,少年隻覺脖子一涼,以為遭了毒手,拚命大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