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十幾歲的丫頭，你那點心思，根本不用猜。”
“記住我之前說過的話。”清卿見石玉臉色一沉，不由點點頭，大腦卻在不停運轉。與這人認識了才不到兩天，他的話到底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即便石玉為師父舊友，也不能確定他一定是個好人。重點是！師父為什麼會被囚禁？一大堆問題擺在清卿麵前，使得她不知所措。
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真相。但清卿現在並不想去問師父，總感覺有種觸龍逆鱗的不安。
最後，她隻問了這樣一句話：“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就算知道她對師父有師徒之外的感情，想“調皮”一下，這調皮未免也太嚇人了。難不成石玉以為自己會為了讓師父變成凡人，不擇手段？拜托，師父那邊首先就不成立。而她，沒技術沒頭腦沒膽子，也沒那個心。
“就是想說點話。”石玉指著自己的胸口，笑笑：“不然總有一天，這裏會炸掉。”
一直笑嘻嘻的石玉，自稱閑雲野鶴的石玉，一下子變得憂鬱起來。他的眼裏滿是落櫻，這山巔唯一的暖色，卻未曾落入他心底。
“知道的越多，能說出來的就越少，是不是？”清卿歪著頭:“我知道一個詞，慧極必傷。”看著石玉原本帶笑的眉眼染上陰鬱，清卿決定不再追問他關於師父的事情。
人生在世，不欲而為，為而不欲，各有苦衷。悲歡本為一體，常把歡樂表現在外的人，內裏或許藏著沉積許久的悲傷。而石玉心裏的悲傷，隨著時間推移，恐怕早已蘊成一片滄海。
見清卿同情的看著自己，石玉咧嘴：
“那倒未必，我若慧極，便不會這般苦惱了。倒是你，真的有在好好學習求仙之道嗎？腦袋裏裝的都是些什麼！”一記栗子敲在腦門上，清卿捂著額頭叫喚，錯過了石玉眼中一閃而過的悲憫。
“怎麼沒有，書庫裏的書我差不多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哦？”石玉似乎並不驚訝：“那你師父房裏的書呢？”
“還沒……”師父房裏的書真不是人看的！都是些上古書卷，字跡模糊不說，看的時候還得小心翼翼，生怕弄壞了丁點紙片書角，眼睛還沒看酸倒是把人累個半死。
“看了三四本，有本關於醫學的手抄本，我背得差不多了。”
“唔，不錯。”石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起身：“如今你已十九，也該好好準備一下了。”
“你說的可是成年試煉？”
“不然呢。”他挑眉：“你這半吊子的功夫，指不定中途就在哪個地方就丟了小命。我會在山中呆上五天，前段時日研究了一套劍法，應該挺適合你練的。這五日，我會每天將此劍法示範一遍，你可記好了，勤加練習。”
“另外，習此劍法，你無需再凝氣。”石玉補充道：“做不來就是做不來，何須為難自己。”
“是。”清卿尷尬的笑笑，總覺得在這個人麵前，自己一片透明，無所遁形。
石玉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事情強求不來，不如揚長避短。”
強求不來……
“你放心，如果這套劍法你學得了精髓，我保百年之內，江湖中無人能超越你。”石玉笑得格外自信，清卿竟有些看呆了。見丫頭沒理，石玉以為清卿在懷疑他的話：“你別不信，唔……我再教你‘乘風步’的口訣和心法，你自己好好琢磨。這下絕世劍法在手，又有輕功逃命，外出闖蕩該是穩妥了。”
看著石玉一臉還不速速跪謝的表情，清卿對自己方才的出神表示深深唾棄。她到底是有多弱，又要絕世劍法又需輕功逃命的！不過，聽石玉提及江湖，清卿倒有些好奇他在江湖上的身份：
“你剛說江湖中百年之內無人能超越，想必這劍法定在江湖中揚名過，你之前在道上可有什麼厲害事跡？”
“我？”石玉哈哈一笑，故作神秘道：“我不在江湖，江湖卻有我的傳說。”
噗……
“快起來，今日我先給你示範一遍，看好了！”
這五天中，清卿除了吃飯睡覺，大部分時間都在跟著石玉學習劍法。許是不再凝氣的緣故，她覺得練劍時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再加上這一世格外好的記憶力，學習起來並不困難。這套劍法飄逸靈動，變化多端，確實適合她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