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瑱……”清卿欲言又止，以泠憂的性子……怕是玉瑱的喜歡得不到回應。
“清卿，你可知自己在說些什麼？對自己的師父生出非分之想……這種事情實在是太荒唐了！有悖倫理不說，且清修之人怎可著重於情欲。你莫再這麼說了，若是給旁人聽見，隻怕是你我，師父三人都會有麻煩的！”
玉瑱這一席話說得她當場愣在原地。
有悖倫理……
是啊，這可是在古代！她如夢初醒，不禁後悔自己竟問了玉瑱這麼愚蠢的問題。以己之心度他人意，清卿覺得自己很自私，甚至有些卑鄙。
忽然就有種隔閡感，如舊疾複發，也似重回囚籠。
玉瑱見清卿不說話，懊悔自己是不是話說得太重了。想著她可能隻是想調侃一下自己，如平日那般：“好啦，我知你是開玩笑的，可這種玩笑不能亂開。”
見清卿仍低頭不語，垂著眼眸不知在想什麼，玉瑱有些慌，連忙拉住清卿的袖子直接動手搖她：“好啦好啦，別生氣了好不好？”
“沒有，第一次聽見你說教。”她抬眼，笑道：“好稀奇。”
“這有什麼稀奇的。”玉瑱見清卿神色如常，心裏鬆了口氣。相處十多年，她從未看過清卿生氣，還以為今天會見識到。好奇怪，自己心裏為何會有些期待？
“也是，被教導多了，自然也能學到個模樣。”
清卿和玉瑱小時候沒少幹過捅鳥窩之類的事，不過每次背鍋的都是玉瑱，而且背得還樂顛顛的。
剛才果真是自己想多了。玉瑱翻翻白眼，決定不跟清卿鬥嘴，這次便讓她好了。唔，不過自己好像也沒贏過……
“我回去了，下午還要練劍。”
“嗯。”
一路提速，清卿腦袋裏空空的，可憐小白湊過來想求個摸頭都被無視掉了。自從賜名那一次之後，亦是清卿攻略有方，小白對清卿的好感度直線上升。現在比起跟主人沐歸在一起，它竟和清卿更親近些。
求摸頭失敗，美鳥小白失落的不行，頭上兩撮原本精神抖擻的小毛都蔫了。然過了一會，它卻又怡然自得的棲在櫻樹下，眼神不同尋常。
推開房門，清卿發現師父不在，石玉那家夥也不見蹤影。
桌上棋局未完，然黑白勝負已分。
走至窗台，她撥弄著風鈴，一下，兩下。
“師父，徒兒給你做了一個笑臉風鈴，這樣每天風吹動的時候，風鈴就會笑，提醒師父多笑一笑。笑一笑，十年少哦師父！”
那個時候還小，還能裝一裝，當時臉上天真無邪，清卿心裏可是一直在哆嗦。想著當時的話，對著風鈴，她彎起嘴角。
笑一笑，十年少。
這十年，她是帶著笑度過的。
雪竹林。
“棋局贏不過你，這劍法，我倒有自信一試。”
“這是我山中弟子的劍吧？”他撇一眼，淡笑，眉目如畫。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石玉大笑，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自己會驚擾這裏美得幾乎失真的一草一木。天青竹海如同附和般湧動，其聲悠遠連綿。
“不過幾日，你說話的方式倒越來越像清卿了。”沐歸輕撫著劍鞘，蒼歌微微顫動，表明即將出戰的興奮。
“那孩子說話有趣的很，我都想把她搶過來當自己的徒弟了。”石玉直視沐歸，後者沒什麼特別的反應，目光清明依舊。
“看劍！”青色的身影先動。
石玉出手速度快得如同狂風裏夾雜的柳絮，一絲青綠在竹林裏忽閃忽現，衣袍翻動之處必有銀光交接，兵器相擦之聲。
蒼歌如其名，劍鳴聲好似蒼穹歌響，震人心弦。竹林湧動之聲不絕，甘願淪為它的配樂。沐歸白色的身影在這片天青色的竹海中看不真切，比風更快比雪更淡，隻能憑聲音粗略判斷他某一刻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