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相識(1 / 3)

這是第幾次遇見她了?

那日初見,在瓊萃樓的驚鴻一瞥,女子身著白衣,施展輕功離去,隻留給他一個飄逸的背影。隻是背影,他卻望出了神。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身體裏仿佛有什麼東西一下子蘇醒了,在四肢百骸迅速的生長,極其不適,卻無力反抗。雲淡風輕的同對坐的人聊著天,子夜歌的心,卻不再平靜。

後來再見,鎏金閣裏,他在幕後觀摩到了女子的正容:眉目清淺,笑起來倒有些媚意。其容貌遠不及白芍青練,卻讓人莫名想與之親近,還有一種天生的熟悉感。且那一番歪論,正中他心懷。子夜歌心知女子會選琉璃飛葉,而非銀蘭。因為隻要是花類的首飾,她的目光都刻意繞過了。

而這次,在青樓。

這一次,他肯定,是緣分在作祟。

聽見樓下的嬉鬧聲,司景越略微皺了皺眉,以他的性子,絕對不會管這些。看著對坐的某人,頭都快伸出窗子了,司景越歎了口氣:“子兄不是愛湊熱鬧麼,如今這正好可以英雄救美,子兄還等什麼?”

司景越沒看到情景,隻是聽見了姑娘害怕的聲音,他以為自己成全了一樁英雄救美的好戲,卻不知自己其實是“虎口救人”,拯救了劉書豪的胳膊。

“美倒談不上,不過是個有趣的小丫鬟罷了。”子夜歌的眼力自然極好,他可瞧得一清二楚。這丫頭玩得正開心呢,馬上就準備動手了。

子夜歌倒挺希望清卿修理修理這個劉書豪,不過太子發話,他還是救人去吧。畢竟劉員外就劉書豪這麼一個兒子,雖然是個渣滓,也要留著傳宗接代不是。

清卿和在場的所有人一樣,都被樓上這紅衣男子奪走了幾秒心神,不過她很快便反應過來,一把甩開了劉書豪的爪子。

這又是哪裏來的紅衣仙女?咦,聽怎麼聲音是個男的?這劉書豪仔細瞧了瞧子夜歌,似乎正在疑惑子夜歌的性別,待揉揉眼睛看清了來人,他也酒醒了大半。

這……這不是……劉書豪心裏慌了起來。這喜歡穿大紅衣服,且長得如此俊美的,大概也隻有英館裏的那一位了吧?作為一個直男癌患者,劉書豪雖好色,但心裏也是極其鄙視這種賣笑的男子的。並不怕得罪子夜歌,他怕得罪子夜歌身後的人。

“你,你不是那誰的……”

“相好?”子夜歌淡淡瞥了一眼劉書豪。他在笑,眼神卻沒有溫度。

雅間裏,司景越手一抖,酒水撒出去大半。

“花好月圓夜,在下和那誰的好時候,怕是要給你打擾了。”子夜歌半倚著身子不再說話,言未盡而意無窮,留給在場的人無限遐想。並非故意為之,他知道再說下去,恐怕雅間裏的那位要“賞”他點酒杯什麼的了。

有姑娘似是想起了什麼,直呼“錦州三色”,樓內頓時響起一片猜測聲和花癡的驚呼聲。

好不知廉恥!此刻清卿和劉書豪的心思竟然是一樣的。

話說至此,劉書豪已經清楚了雅間裏還有一人,且極有可能是太子。他劉書豪再膽大妄為也不敢和太子作對,當下便黑著臉離開了明月樓。

“你在門外等我,我待會就下來。”子夜歌朝著清卿溫柔地笑了笑,清卿頓時一陣雞皮疙瘩。

“是,公子。”戲還得繼續演下去,她乖乖應道,低著頭走出了明月樓。這紅衣男的笑太耀眼了,明明那麼張揚,卻讓人怎麼也討厭不起來,且絕不僅僅是因為容貌的原因。不得不承認,這紅衣男子的容貌和師父的不相上下,皆具天人之姿。不過,他們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美,如同白玫瑰和紅玫瑰:白之空幽高遠,敬之不敢瀆;紅之張揚攝人,迷之自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