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李嬸的家裏來了一位貴客,即便身著素服也難掩氣度。
來人正襟危坐,黑著張俊臉一言不發。李嬸尷尬的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
寒雲不知為何主子此刻的臉色這般難看。在得知小姐安全的時候明明高興極了,來的路上又急又盼,而到了之後和李嬸說了會話,主子就變了個模樣。寒雲隻知道,似笑非笑是生氣的信號,把玩茶杯是危險的訊息……
司景越現在的心情很不美麗。
機智如子夜歌,早早出門避難,清卿開開心心的抱著一個大西瓜回家,開開心心的自投羅網。
“我本以為,”貴客挑眉:“你會驚訝。”
“我當然驚訝。”如果沒抱著西瓜,她真想衝上去抱一下司景越:“還很感動呢。”
“你不用感動,”他搖晃著手中的瓷杯,許久沒飲過白水,微澀的口感一如此刻心情:“我隻是來確認一下,我的未婚妻是否健在。”
“看來不僅健在,過得還很好。”他瞥一眼清卿的裝扮:“而且完美融入了環境。”
什麼情況?
當著別人麵稱她為未婚妻不說,司景越最近是不是蔬菜吃少了?句句帶火,這不眼角眉梢都快燒起來了。清卿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其餘兩人:
寒雲一幅“小姐你自求多福吧”的表情,李嬸則是滿臉的“對不起”。
頓時,一種不祥的感覺在清卿心底升起。在來之前,她去找子夜歌,卻聽張郎中說子夜歌帶著孩子們一大早出去玩了。現在想想……明顯是逃難去了!結合此情此景,她看向李嬸,無聲詢問:
你是不是對司景越說了些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李嬸被清卿盯得發毛:“你們……慢慢聊,我去曬衣服。”
望著窗外飄揚得正歡快的衣服,清卿沒有拆穿,而是默默目送李嬸離開,心中已經猜到大半。
把西瓜遞給寒雲:“你去把它切了,你家主子最近上火,要多吃點西瓜降降火。”
寒雲聽聞一驚,西瓜差點沒接住。不敢回頭看主子的表情,得了差事的寒雲如釋重負,趕緊抱著西瓜脫離現場。
房中隻剩下司景越和清卿,兩人一坐一站,如同長輩問訓。清卿很清楚,現在這個瞪眼環節,誰先開口說話誰就輸了。
下一秒。
“大哥我錯了!”
“哦?錯在何處?”司景越好笑的看著清卿,那笑容暖暖的:“我可不記得有你這個妹妹。”然後臉色一冷:“謊稱皇室可是要殺頭的。”
前一刻她還以為春回大地,結果後一刻司景越的眼神立馬冰凍三尺。清卿知道,這個人一直都是溫著的態度,忽冷忽熱是他生氣的表現。從來不冷嘲熱諷,司景越不屑言語傷人,而是用表情的冷熱來警告你別再觸犯他的底線。清卿小時候把曾把司景越惹生氣過一次,前一秒這小子還笑著摸她頭,後一秒就扯她小辮了。那一次,事情以清卿扯著嗓子哭喊告終,司景越小朋友嘟著嘴說對不起的樣子她仍記憶猶新。
所以,清卿還是很清楚怎麼對付司景越的。
吃軟不吃硬。
“你生氣,就是我的錯。”無視司景越後麵說的話,清卿笑得狗腿,見寒雲來了連忙接過盤子:“來來來吃西瓜,這可是我精心挑選的西瓜,包甜!”
“也不知是為誰挑的。”
“咦,你吃醋了?”清卿不禁揉揉眼。
“我不喜酸。”他答得正經。
“我是說……”難道這個時代還沒有吃醋一詞?“謠言不可信,我和子夜歌沒什麼的。”
“嗯,我相信子兄的審美。”
“是是是。”清卿嘴角微抽:“好了好了,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你特地從京城過來不是為了生氣給我看的吧?”
“當然不是。”司景越歎了一口氣:“卿卿還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
“你擔心村裏的謠言會傳到京城裏去?”
她現在名義上是太子的心儀之人,如果這事傳到京城確實不堪設想,給太子戴綠帽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清卿想了想,道:“我的身份應該沒人知曉,這村子我也仔細打量過,並未發現有異之人。你大可放心,等過幾天我就會和子夜歌悄悄前往錦州。”之前她去錦州特地蒙了麵,也沒有發現有什麼人跟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