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他隱蔽身份,蟄伏修煉,就是為了重返天庭。期間,知悉不周與雍恒刺殺天神,意欲奪取天庭之事,他哈哈大笑……笑兩人自不量力,如此錯漏百出的計謀,怎能扳倒那個詭計多端,絕不顯山露水的天庭最陰毒之人。
那個人坐擁天界四海,淩傲蒼生,卻狠辣至極,一張博愛的偽善麵具下的冷酷之心,算計著所有阻擋與遮蔽其光芒之人。若說這天地間,他太極神君要佩服誰,絕不會說恩德廣布的元天神尊,也不會是清靜無為的洪荒聖祖,而是那個名為鄴明的人,比他這位虛人還要虛假的天帝。
空塵一時語塞,不明白太極神君怎麼忽地激烈怒吼。
混賬東西,沉湎男歡女愛也就罷了,還如此為人利用!當真是孽徒!他故作狠厲地扇了空塵一巴掌,沒打在臉上,落在其發間。
被那掌風扇到岸邊的空塵,迷惘地看著消失行蹤的太極神君,癡癡埋首,回味著幻象中的夢中山穀。
去往晟州大地之路,途徑虢州嵐城,她咳嗽著,讓長棣放其在地。
“為何要自傷?若你此番殞命,我定然不會放過空塵。”他從來溫和的臉,是慍怒,是哀戚,是心疼。
“你忘了我是誰嗎,哪會那麼容易死去……這是我的選擇,也是我的告別。”她瞥了一眼幹涸的血跡,感到那腹中的傷口似乎在愈合,並未奪走她的性命。
“無論你是誰,於我而言,你就是你。”他吻上她的唇瓣,淚水落在她的舌尖,苦澀酸楚。
“長棣,我真的不是火妖啊,原來我一直都有心,也擁有眼淚。”
“他騙了你,騙了所有人,你該恨他,忘記他。”他不能否認那個人對她的寵愛,即便真假難辨,卻深刻入骨,“就算你做不到,也不能再愛他。”
她淺淺點頭,好似自言自語,“此時此刻,我覺得自己真的持有那顆心,那顆赤霞珠。以往我害怕它,驚懼它的威力,忌憚它的迫害,可是現在……它好像在不顧一切地消耗靈力,來拯救我的病疾傷口……”
“我也察覺到了,你的傷口在愈合。”長棣深深一笑,“往後,我能少一點擔憂了。”
“可是,明明說是毀天滅地的極惡極凶之物,為何能救我?”她念及曾遺落在洛水海棠林的那顆真心,也救過自己。
“你的心不會欺瞞你,不會背叛你,更不會傷害你,它永遠都會保護你。”
所謂赤霞珠之秘聞,他曾聽聞過,隻是一笑了之。他總是歎服天庭之人的編造能力何其龐大,一個來自東方阿殷族的女子愛上居於暘穀的陽神,誕育的孩子,就能身懷毀天滅地之物?
是誰寫下那些血淋淋的墨跡,是誰殘忍擺布一個個無辜的生靈,宣判其生死劫難,控訴其黑白顛倒之靈力……生來就有罪,一生被追殺,惡名遍天地,這不是天命的本意,卻總被叵測居心之人臆造為棋眼,織就下天羅地網,隻待坐收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