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燼在珎兒的宅子裏待的無聊,她已在這晟城尋了星君許久,也不得結果,難道祖雲所繪卷軸有誤?
長棣言他會吩咐部下仔細找尋,勸解她莫著急。
珎兒見之燼悶悶的,便叫之燼去她的渡仙樓玩,她倒是去過兩次,去聽小曲,去看清秀的文人們對詩祝酒,她心裏牽掛著星君,這樣的熱鬧反倒使她更寂寥。
她又茫然地走在街上,著淡雅素衣,走走停停,她自認麵容不美,卻有公子頻頻對她投送柔情目光。
忽地,一個算命的老先生,身披八卦紋飾的長袍,白眉薄唇,披頭散發的樣子,正抓著之燼的衣袖。
“哎呀呀,不得了了。”
之燼看著他這般莫名其妙,很是不解。
“姑娘,坐坐坐,哎喲,真是奇哉。”他拉著之燼坐在他小小的算命攤邊。
“老先生,您這是?”
看他用龜甲,銅錢在卜卦,之燼倒是覺得有趣,這些尋常物件還能探得天機嗎。
他拈了拈略長的胡須,意味深長道,“姑娘,你骨骼驚奇,姿容絕麗,但命不好。”
“啊,這是何意?”
之燼表麵露出吃驚狀,暗自卻在笑這位老先生莫不是做起了神仙的生意。
他將之燼看不懂的卦象賣力解析於她。
她見已在此處耗上不少時間,老先生也是不遺餘力地鼓動她改名。她隻好放上一兩銀子,謝過他的好意,便欲離開。
他卻將銀子又塞給之燼,說她孤身一人,太過可憐,無需資費。
她哪裏會改,名字是她唯一的記憶,且星君說過他喜歡這個名字。
“姑娘啊,你此名一生會有很多情劫,要避劫,定然要換個名字。”他指著她在紙上寫下的還算流利的字體:之燼。
他說了半天,之燼也沒聽懂為何自己的名字不詳。
但一想到,會不會給星君帶來麻煩,她還真動了改名的想法,行吧,看看老先生能為我取個怎樣春風無限、一世長安的好名字。
之燼萬萬不曾想到,他在她名字旁邊寫下了那個數年來,深印於骨的兩個字,也是她第一次跟著仙娥做女紅,在絲絹上繡得很醜,但也清清楚楚的兩個字。
他指著那兩個墨跡未幹的字對她說,“姑娘,你以後就改名叫空塵吧,此乃:浮生空寂,塵世無劫。”
“姑娘,吾是喜做善事,不求銀財,你且安心。”
說完,他竟然無視我還坐在算命攤前,自顧自地去覓食了。
之燼直直起身。
望著些許灰蒙蒙的天際。
“空塵,你看,你我終是無法斷絕的。”
西陸,雨水漸多,商戶紛紛支起了篷子,行人散去。
葛秋八帶著衙役四處搜尋,也不見符合要求的花子,一行人在麵鋪吃起來,還叫了半壇子陳釀。
“這再過五日,巡狩大人便要回都城複命了,咋們這兩日抓的花子都不行啊,真是頭疼。”
一衙役放下筷子,湊近葛秋八說,“領頭,我倒想起來了,昨日去城外,城門口的兄弟說,見有個花子老是隔幾日便拿幾個饅頭去晉陽坡,他說有個花子生大病在那坡下大榕樹底躺著呢。”
葛秋八冷光一撇,悠悠說,“我看實在不行,就他吧。”
“沒事沒事,應該也不是疑難雜症,不然那送饅頭的花子咋沒死。”
“這眼下也就他合適了,行了,吃完,你們找個醫館的大夫去看看,然後把他抬去洗個澡換身衣服,送到縣衙。”
雨水已起磅礴之勢,之燼隻好蹲在屋簷下躲雨,見街上逐漸空無一人。
“你怎麼如此愚笨,即使不便用法術,這周邊也能借把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