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中期的時候,在荊州府轄內的某縣,有一個秀才姓丁,名廣平,年紀大約二十五六歲,算是出身自書香門第,但因父親早幾年就已亡故,現在家中主事的就隻有母親顏氏了。
早幾年丁父在世的時候,在縣衙謀著一個文職的差事,家境還算不錯,不說是十分的富庶,可也衣食無憂。丁父一輩子就希望兒子能夠科舉高中,把辛苦攢下的家資都用在兒子身上了。
丁廣平人也算聰明,再加上父親從小的嚴格教育,因此十歲左右就把四書五經看了個爛熟,十六七歲的時候就考中了秀才,二十歲左右參加了頭一次的鄉試,可惜沒中,到了準備第二次鄉試的時候,父親突然得了重病,沒一個月就亡故了。
父親的突然病逝給丁家帶來了不小的打擊,家境一下子就敗落了,以至於為了生計,母親有時候也給別人家做一些縫縫補補的手工活兒,丁秀才本人則靠在私塾裏教一些童蒙來補貼家用,日子可以說過得算很緊了。
今年秋天的鄉試就快要到了,母親這幾個月一直在為兒子鄉試的路資發愁呢,就準備找親戚湊一點,但是為了借錢的事情,也不好馬上就明說,於是就囑咐兒子先去親戚家走走,拉近點關係。
這一日傍晚,丁秀才去自己的叔叔家串門,叔叔的家境還算不錯,開著一間小的飯館,算是親戚中最富有的一位了。叔叔看到丁秀才來了,晚上就留他吃晚飯,席間丁秀才說起自己今秋就要去省城參加鄉試的事情,叔叔就問起是否缺少川資路費,到時候如有困難可以資助一點,丁秀才聽了很高興,心想自己考試的事情終於有著落了,又陪著叔叔喝了不少酒,聊到戌時過了一半(晚上八點左右)才起身告辭。
丁秀才帶著幾分醉意往家裏走,叔叔家住在城東,離自己在城南的家還有點距離,可能是因為喝醉了,有點不太辨路,不知不覺的就走進了一條比較陌生的胡同裏,兩邊都是高牆大院,院牆頂上打著幾盞十分昏暗的燈籠。
走到兩三步,就聽見前麵有人在說話。
“小娘子,陪我一起走走好嗎?”
“我們少爺這麼英俊有才,有好多小娘子都喜歡我們少爺呢!”
“你們這些惡賊,還不快走開!”
“來吧,少爺我今天很有興致呢!這後門裏麵正好通到一個幽靜的所在,我們去那裏走走怎麼樣?”
“來人啦!”
“你別喊了,這裏都沒人來的,嘿嘿!小四,來幫我把她拽進去。”
丁秀才聽見這番對話,快步向前走去,隻見前麵昏暗的燈光下,有三個男子正圍著一名女子,為首的一名男子大概二十多歲,一身錦衣,旁邊的兩個男子都身穿黑色短衫,從衣著一看就是家奴。
為首的男子正用手拉著女子的手,想要把那名女子拉進旁邊的一個小門中,那名被拉扯的女子大約二十歲左右的年紀,一張圓圓的鵝蛋臉,眼珠又大又黑,光線雖然昏暗,但是膚色看上去仍然顯得晶瑩剔透,身著一件水綠長裙,渾身透著一股活潑的青春氣息。
女子現在正一臉慍怒的看著拉扯她的那名男子,使勁兒甩動著玉手,想要擺脫男子的糾纏,無奈那男子的手上十分的用力,卻怎麼甩也甩不脫。
這時,旁邊兩個家奴也走上前去用力的拉扯那名女子,眼看那女子已經快要被拉進門後了。丁秀才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大聲喊道:
“你們要幹什麼!!快放開她!”
“噢?這人是誰啊?”為首的男子看到黑暗中突然衝出來一個人,被嚇了一跳,差點放開了拉著女子的手。
“是啊,你誰啊!多管什麼閑事?”旁邊的家丁問道。
“你們是什麼人?竟然調戲這名女子!!”丁秀才怒道。
“你管我什麼人!!看你這樣子,也是個窮酸文人!少爺我今天很有興致,正在和這位姑娘約會,勸你少來打擾,還不快滾開!”為首的男子說道。
“還真是無法五天了!”丁秀才衝上前去,想要拉開男子的手。
“噢?敢管少爺我的閑事,膽子倒不小!小六,你過去教訓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