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周一上午。
課間時間,年月藍上完廁所回教室,還沒有完全走進來就聽到自己的名字被人提及,聲音很小,但她現在所站的地方洽巧可以聽到——
“誒,你知道嗎,我聽說年月藍的媽媽是個神精病啊。”
“不是吧?你從哪裏聽來的?”
“反正現在很多人都知道啦,而且還是遺傳的神精病,你說年月藍她會不是也是個神精病,你看到有人和她接觸嗎?”
“沒有,聽你這麼說,好像真有這麼回事,既然是遺傳的,那年月藍一定有,以後一定不能和她有任何的接觸。”
“你說我們為什麼會和有這樣病的人同班啊,想想都覺得恐怖。”
年月藍沒辦法再聽下去了,她側過頭冷冷地看著說這些話的兩個女生,突然之間很想衝著她們大發脾氣,怎麼可以在背地裏說這件事情,但是很快,她冷靜了下來,以飛快地腳步走進了教室。
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隻有許新澤和顧涼西,細細地想想,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對別人說出這件事情來,可是,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一想到這些,年月藍就沒有辦法去思考了,一顆心就像掉進了深不見底的泥潭之中,怎麼找都找不到,神精病、遺傳、這對於她來說是不想被人知道的事實,然而現在居然有人知道了,而且還有人在背地裏議論她。
羞愧與不安充滿了她的整個內心,很想哭,很想告訴大家她媽媽是精神病患者,但是現在已經好了,很想為自己辯解並沒有精神病,她是個正常人,可是,麵對著這樣的言論,她完全沒有那個勇氣。
年月藍全身無力地趴在了課桌上,也不管上課的鈴聲已經響起,班長唐心甜已經在叫“起立”了,維持著這樣的動作許久許久。
顧涼西也已經聽說了這件事情,怕年月藍知道後會失落難當便沒有告訴她,但看到她現在的這副模樣也猜到她已經知道了,他伸出手拍了拍了她的肩膀,小聲叫道:“年月藍。”
“嗖”地一下,年月藍飛快地坐立了起來,側過頭無聲地看著顧涼西,一個字也沒說。
她的眼神有些冷,瞬間讓顧涼西的心抖了一下,明知道自己沒有做錯什麼,但聲音還是變得沒有底氣:“你知道了嗎?”
“什麼?”
“學校裏有人說你媽媽是……”後麵的字眼顧涼西說不出來。
“知道。”年月藍毫不客氣地答道,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是你嗎?是你告訴他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