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土封國 第九章 遠看是狼,近看卻似犬(2 / 2)

“哦,蘇卿家和司徒朗同時求見,諸位大臣議一下應該誰先得到召見。”冥絕掃過武將列裏的蘇培武,有如自己預料的一樣,已經知悉噩耗的他雖然眼睛紅腫,表現還算冷靜。

捏緊的拳頭說明他的心裏並不如表麵那麼淡定,冥絕有意為先代其找回一點場子,司徒朗接下來有的是難堪。別以為手握兵權就可以放肆,這裏是絕仙城,齊雲離這裏遠著呢,冥絕心裏冷笑。

首輔陳夢龍當先出列,從容說道:“啟稟太子殿下,臣以為蘇培直可先行覲見。蘇培直乃文士,身體不如武夫剛健,如今日光毒辣,不宜久侯午門。”

次輔不在,輔兵大臣楊世忠出列附議,左右輔儀等大臣附議,齊雲籍宣侍郎趙合德,禦史台諫議郎杜白等官員反對。冥絕以少數服從多數,裁定蘇培直先行覲見。

其實兩者完全可以同時覲見,冥絕沒說,那就是司徒朗先晾著,繼續等唄。潛意思“他司徒朗就是個武夫,皮糙肉厚的家夥,多等一會兒沒事。”就是要玩他!

蘇培直覲見後一字不發,隻是朝著龍椅長跪不起,俯首接地看不見表情。很多朝臣不知蘇離死訊不明所以,冥絕包括眾多知情大臣也不點破。蘇培直不說話,蘇培武無意見,冥絕宣司徒朗覲見。

司徒朗入朝後隻拜王後和輔政大臣,朝臣怒,大罵其放肆目無君王。司徒朗無視眾怒,悠然站立,隻拜王後輔臣無視太子,意思是不承認冥絕儲君的地位,是在諷刺冥絕年幼難以服眾。

冥絕同樣不為司徒朗的挑釁所動,假意抬頭看看天日估算下時間,淡定的說道:“今天早朝開的時間有點長,我觀在場諸公,因為站立太久皆有些勞累。

來人,賜座。”隱沒在殿後的宮人內侍立刻搬來足夠的檀木大椅,眾人自然落座,即使蘇培直也站起來入座,唯獨沒有安排司徒朗的椅子。

司徒朗大囧,再沒有先前的意氣風發,麵色鐵青能滴出水來。“原以為會是條狼,誰知看起來不過一條得勢的狗。氣度不夠,表麵的隱忍都不會,一條狗也想噬主,他還不配。”

冥絕心裏搖頭,暗暗唾口吐沫。接下來冥絕想的更多,別看自己隻有十歲,兩世的智慧加起來不比朝堂混了百年的老狐狸差。三年前蘇離回朝問政見過自己,言談舉止看出也是條老狐狸,比陳夢龍差點,但也不是眼前的司徒朗能夠算計,更別說殺死。

“混蛋!”冥絕心中罵娘,蘇離的死絕不是表麵那麼簡單。要麼司徒朗身邊有智慧很高的謀士,要麼就是有人推波助瀾,能使蘇離大意死於非命,京畿路總督楊世熊嫌疑最大。

和自己想到一塊的大有人在,今天堵門的幾位大臣都是麵色陰沉,在司徒朗身上看來看去,試圖找一些刻意遮掩起來的能力個性。而後,大家最終失望,楊世忠早年軍伍刻滿風霜的臉上再也藏不住憤怒。幾位重臣眼神相交,目光最終都落在楊世忠身上,搖頭和惋惜皆有。

今天或許是大老頭最難忘也最憤怒的日子,楊家一場風暴在即。武將的蘇培武看不出什麼,蘇培直早年跟著蘇離學文,卻足夠看出裏麵的門道,眼神更加冷峻,冥絕點頭安慰,蘇培直低頭掩飾渾身的義憤和冷意。

冥絕再看向眼前的齊雲總督司徒朗,因為評價降低的緣故敵意和警戒減半,但是冥絕不會改變刷落其臉麵的初衷,僅僅蘇離死因的最直接凶手,就足夠冥絕將來誅絕夷平司徒家。

在君王眼裏,百萬亂臣賊子放在一起都比不上一個忠心耿耿的能臣。蘇離是能臣,王朝困頓之時尚能領兵坐鎮藏雲震懾周邊幾十年,可惜毀於宵小,冥絕哀歎惋惜。

所有人坐在椅子上,隻有自己像個猴子站著被人觀賞。司徒朗內心感到羞辱,開始像個捏扭的小媳婦左顧右盼,頻頻示意自己安排在朝中的官員跳出來解圍。

看著自己效忠的對象出盡洋相,齊雲出身的司徒家附屬官員同樣難堪,有侍郎杜平,杜白之弟起身讓座。

司徒朗欣然而坐,剛找回自在,然後就聽到冥絕故作驚訝:“咦,怎麼還有人站著,來人,給杜侍郎賜座。”立馬,司徒朗看杜平的眼神由感激變成怨艾,冥絕的目的達到。

司徒朗站那麼久沒椅子坐,杜白剛起身就賜座,這不是諷刺他不如杜白顯眼嗎。杜白乃是司徒家的狗,卻落了自己的麵子,司徒朗不怪才怪。

一些其他勢力派遣的官員代表,對司馬朗入朝的困局從頭看到尾看的真切,然後深以為戒。冥太子是妖孽,主子想要不被刷落臉麵,到了王城這塊地,還是守規矩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