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墾殖令頒布之後,羽林軍便開始有組織的清場,與其說是防止祭天環節出錯,更多是為在場的百萬人的小命著想。天地生養萬民乃是大功德,凡涉及天的事情都需要慎重對待,更何況廢隸本身就有對天不敬。
天地對所有生靈就好像父親般的存在,天道指定的規則就像是套在孩子身上的家法。隸民的存在乃是家法指定,冥絕廢隸就是再摸天的屁股。
天的脾氣脈搏向來難以把握,仁慈的時候,萬物皆有生存的權利;冷酷的時候,天下萬物為芻狗,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無論天怎麼難以形容,所有人知道的至理,天從來不會講民主。天下間的獨裁者都討厭民主,乾綱獨斷的天更是如此。
幸好,天道也不是絕對的死板,民主向來靠不住,唯有利益才能動人心也能動天心。
祭天的本質就是與天進行利益的談判,如同有錢能使鬼推磨,隻要你拿出讓天心動的條件,君王也可以間接左右天道。
既然是談判,那就有可能破裂。天難得與自己的孩子做次買賣,結果發現被忽悠了,天發怒火山河可以為之變色,天雷劈死某個騙子的時候,順便捎上百萬份便當完全有可能,而且很大可能。
偌大的場地最後隻有冥絕孤單的站在中央的典禮台上,隨著最後一隊羽林軍撤出,養望蒼穹的冥絕心裏忽然有種失落落的感覺。
僅僅是失落而沒有害怕,這是冥絕此時內心的真實寫照,這時的冥絕忽然有了一種君王傲立蒼穹高處不勝寒的寂寞和慷慨。冥絕並不害怕天譴,真正的王者都會不缺少與天爭命,勇往直前,淡漠生死的氣魄,君王當敢為天下先。
身處奇妙的狀態,冥絕有種鮮血有如沸水燒開感覺,一直以來冥絕都因為血液的緣故身體冰冷,能從血液中感到溫度對他來說真的很新奇。
源自鮮血的灼熱感越來越強勁,冥絕感到自己在逐漸便弱,持續的虛弱,身體感到非常疲勞和困倦。即使感到有些不對勁,冥絕卻無法停下來,他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就已經失去了身體的控製權。
奇妙的是冥絕依舊擁有感官能力,甚至比原來更強的感官能力,隻要他想做就能看到周圍的任何東西。潛意識的冥絕理解了自己所處狀態,他的靈魂在不斷掙脫身體的束縛。
現在的冥絕早已沒有了剛才的如王者一樣傲視蒼穹的豪邁蒼涼,本源心血通過劇烈的顫動發出警告,這種不受掌控的狀態繼續下去,即使是僵屍他也必定會死。
冥絕並不害怕死亡,但至少要死的其所,即使自己已經多活一世,他也不允許任何人能夠不付出代價殺掉自己,哪怕天也不能。
冥絕的靈魂像一團烈火在熊熊燃燒,像一頭垂死的獅子不斷的歇斯底裏的掙紮,拚命地試圖攫取最後的生機。這種不屈的抗爭堅持著,直到冥絕再次恢複身體的控製權。
從新把握身體的冥絕自我感覺相當好,身體就像吃了補藥健壯了十幾倍,如果以前他能夠單挑一隻獅子,那麼現在他似乎單挑一群也不成問題。直到此時冥絕才明白,自己的修為突破了,隻是這個過程相當危險,緊要關頭離死亡是如此的近僅半步之遙。
冥絕發現自己具有了傳說武學修煉到極致內視的能力,他可以輕易地看到自己身體的每條經脈乃至細胞。冥絕隻是粗略的使用之後便不再關注,他想知道自己的突破來自哪方麵。
僵屍本來就是永生不死的存在,通過修煉同樣可以長生不死。冥絕在不斷積累凝練精血的時候,也兼修了這個世界的武和術。
僵屍對血液的依賴很強,本源心血則相當於僵屍的生命之核,精血的數量決定著僵屍的能量和等級。冥絕能夠輕易地知道自己的精血數量來自本能,遺憾的是冥絕的傳承不完整,他並不知道血脈晉級的標準以及如何晉級。
半年前的時候,冥絕的精血就增加到百滴便達到上限,無論他嚐試了什麼辦法都難以提高。冥絕非常希望是自己的僵屍血脈得到突破,因為對他來說隻有這才是根本,國家或者仙人實力作為實踐夢想和責任的工具皆是外物。
結果冥絕相當滿意,雖然精血因為濃縮數量減少,但是本能告訴他,自己的身體以後可以容納精血的上限增加到近千滴,僵屍血脈的突破。附帶的好消息是冥絕兼修的武也獲得了突破,內視的能力也是由此而來。
隻是突破來的太過容易,冥絕有些不敢置信。難怪冥絕會懷疑,修武對天賦的限製相當苛刻,鳳京道最強的隻有大老頭楊世忠的脫凡巔峰,脫凡前的三個境界自己貌似才渡過了一個,這就直接竄到了脫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