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苦惱也有人尷尬,渠帥梁波跳出來充當和事佬,結果隻有不義軍兩個渠副帥張超王猛坐下,剛才衝賬的衛士不僅絲毫無所動,反而齊刷刷降低了刀口,原來平舉指向胸口的刀尖下調為懸在頭頂。
梁波若是不開口效果或許會更好。一開始還可以說成兩方相峙,不義軍雖然人少卻還能揮刀回擊,氣勢上兩方身份對等。但是當張超王猛單方麵坐下後,氣勢便迅速跌入下乘,任誰坐在地上被一群人刀尖指著腦袋,表情無論淡定或者憤怒都隻會給人虛張聲勢的感覺。
一鼓作氣再而衰,多給張超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拔劍再起爭鋒,一個不對就會被人亂刀分屍。這可比香港警匪片警察槍沒掏出也能反敗為勝製服持槍歹徒凶殘,或許他們才把劍抽出鞘,那邊已經被人前後爆頭或者兩肋插刀。
兩個副帥對著梁波幹瞪眼,梁波無語地看著神態自若的冥絕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即便梁波對著冥絕連連眨眼一副“大哥請給個麵子”無聲告求,對方還是不理不睬,或者說壓根就沒看向自己。
“甲士退下,羽林軍前軍營指揮梁波出列!”冥絕猛然開口,少年沉穩的聲音伴隨童音清脆微顯希冀和慎重。正在苦惱的不義軍渠帥梁波終於得到冥絕回應,雖然和期待中的不一樣,卻也容不得自己猶豫。
“臣梁波在!”隻見剛才還捏忸作態的不義軍渠帥梁波,幾個呼吸便收斂掉臉上的懶散和嬉笑不恭,再看時目光冷峻麵容堅毅。同一個人沒經曆過歲月變遷居然能夠前後差別如此之大,完全超出在場很多人意料。
冥絕根本沒有解釋的意思,直接以君臣的口吻命令道:“你很好。現在立刻、馬上,帶著其他兩個副帥坐到左邊去。左列近衛軍指揮使以上和宮宿軍衛將宮茂留下,其他人全部清出軍帳,營外整裝待命!”
“臣梁波遵命!”、“臣蘇揚遵命!”、“遵命”眾人相繼領命。沒人能想到剛跳槽的不義軍渠帥梁波搶答的那麼順溜,竟比這裏的最高將領蘇揚還快半拍,後者臉色不自然的閃過紅光,有些吃味。
禦林軍前中後三軍各十萬人,梁波原禦林軍前軍第一營營指揮使,不義軍一部泰山郡大敗後奉命潛入敵營,執行冥絕親手製定“燎原計劃”。本來就是冥絕一方的將領,身份大白易幟後自然毫無心理負擔,所以執行王命也是雷厲風行,盡顯軍人風範。
而所謂的“燎原計劃”的內容就像冥絕向大臣們解釋的那樣,鳳京道廢除隸民後由王家推波助瀾,支持唆使隸民起義在全國爆發,直接動搖諸侯割據的根基。同時不斷往裏麵摻沙子,潛伏擁戴王室的將領士兵,為他的複國貢獻力量。燎原計劃的過程和生物學寄生類似,天朝曆史中成功的案例很多,比如初唐的建立,再比如抗戰勝利更像延安的勝利(......)。
不義軍兩渠副帥張超和王猛不是笨蛋,梁波的‘叛變’對兩人打擊很大,盡皆露出革命沒有奔頭的沮喪失意。官兵的臥底能夠混到渠帥位子,不義軍本來黯淡的前景似乎更黑暗,兩人沒什麼反抗就讓梁波一手一隻提著領子拖到左邊,然後直接坐到地上好似秋後霜打得茄子無精打采。
“左邊諸位再往後挪點,最好貼著角落坐,別被今天真正的客人嚇到!”冥絕語氣輕鬆地說道,臉上卻毫無笑意,要多嚴肅有多嚴肅。清場後剩下不到十人的軍帳變得相當空闊,可又因為冥絕的命令給人很擁擠的錯覺,除了依舊坐在原來主位的冥絕,其他人緊挨著擠在左邊一角。
由於冥絕的刻意提醒,大家都期待著被點名的真正客人登場,張超王猛也一副感興趣的態度。雖然不知道冥絕在打什麼主意而留下他們,兩人倒不介意客串一回國際友人臨時湊個熱鬧,眼睛也學著其他人—冥絕往哪看,他們跟著往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