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韜的所謂天價,是她母親一輩子的孤獨和痛苦。
並不為過。
程澈坦言:“讓文先生改變心意很難,卻是唯一的機會。”
“隻怕我的份量不夠。我和他,沒什麼交情。”郗顏舒了口氣:“但我會盡力一試。”
這樣就夠了。程澈誠懇地說:“謝謝你。”
郗顏靜靜地看著她,久到程澈以為自己臉上有東西時,郗顏才開口:“這是一個天大的秘密,韓諾卻告訴了你,這說明了什麼呢?”
似乎是在提問,又好像是自言自語。
程澈回答不出。
郗顏眼晴裏有隱隱笑意:“別錯過他。”
晚上,溫行遠正在處理電子郵件,手機提示有新信息。他沒抬頭,“小顏,幫我看看。”
郗顏放下手中的書,攀身取過手機,“是大哥,他說:如你所料,文,”熟悉的名字讓她明顯頓了一下,感應到溫行遠投過來的目光,她才繼續:“文韜從古城過來了,韓天裕的助理曾洪去機場接機。如果韓諾失了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必敗無疑。”越往後聲音越低,一如她低落的情緒。
溫行遠看著她,眸色說不出的溫和:“程澈今天約你,也談到了這個人吧?”
郗顏一副“你明明什麼都知道,還在那裝深沉”的表情。
溫行遠不動聲色地笑:“韓諾馬不停蹄地收天裕的股份,韓天裕不可毫不知情。他之所以按兵不動,也是查到文韜手上的股份,而他認定文韜不可能把股份給韓諾,才放任韓諾進入天裕高層。”
郗顏一點即透:“為了獲取51%的股份,韓諾遲早會找上文韜,他們的身世,就是韓天裕打擊韓諾的武器。”
溫行遠拍拍她的頭:“還有呢。”
“即便爭取不到文韜手中的股份,隻要他拒絕給韓諾,韓天裕就贏了。”
溫行遠補充了一句郗顏不愛聽的:“所以說,韓諾的勝算幾乎為零。”
原本還在思考要如何說服文韜,現下——郗顏氣餒。
溫行遠勾了勾唇角,眼底的笑意高深莫測:“需要指點嗎小姐?”
他有辦法。郗顏豁然開朗,樂嗬嗬地湊到他麵前:“按摩時間到了先生。”
溫行遠捏捏她尖尖的小下巴:“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郗顏在他胸前蹭啊蹭:“人家是關心你的身體好嗎?”
溫行遠對她的撒嬌實在沒有抵抗力,把人摟過來狠狠親了一口,曖昧低語:“那就別惹火燒身。”
郗顏把臉埋在他胸口笑。
那晚的最後,郗顏有些不確定地問:“這樣做會不會有點,卑鄙?”
溫行遠從來不願意在她麵前展露人性黑暗的一麵,但是,確實沒有更適合的方法。而且,韓諾的時間不多了。
與郗顏十指緊扣,溫行遠告訴她:“記住,手段誰都會,不用,隻是不屑。對付韓天裕這種人,忌諱猶豫和客氣。”
“可是文——”
溫行遠打斷了她:“他不願意轉讓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是為她母親不平。於情,可以理解。不過,他懷著這麼深的恨意活著,於誰有益呢?連他自己,都不好過。何必再牽累別人?無論是他,還是韓諾,都沒有義務為上一輩人的感情債負責。而他們兩個人,才是這世上,血脈相連的至親兄弟。”
最後一句話說服了郗顏。所以第二天,當她出現在文靜就讀的大學,就不足為奇了。
沒錯,溫行遠給她的第一條指點就是文靜。
用郗顏的話說是:“曲線救國。”
溫行遠表揚她:“我就知道,你最機靈。”
而這種機靈,郗顏並未用到文靜身上,當小姑娘熱情地請她共進晚餐,郗顏直接道明來意:“小靜,我不是來找你敘舊的,我是想請你哥幫忙。”
文靜笑道:“那簡單啊,我約他出來你直接和他說,正好有人買單了。”
郗顏聞言說了四個字:“他會拒絕。”
古城相識,郗顏對文靜的了解不深,僅憑感覺她以為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文靜會問:“究竟是什麼事這麼嚴肅?”或者她會像個小孩子一樣拍著胸脯表示:“我的哥哥我最了解了,我來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