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韜譏諷地笑:“和你們平靜的晚年相比,我母親的一輩子算什麼?”他用最後的仁慈扶起李敏:“韓天裕這樣的人,不配為人夫,為人父。”
就在當天,警方收到一段視頻錄像,畫麵和語音清晰至極,是韓天裕坐在一間古色古香的茶館裏,神色平靜地說:“是我製造了那場車禍。賀玉梅不死,如何打擊韓天裕?不把他踢出天啟地產,危機始終存在。”
當這段足以證明他罪責的視頻在法庭上公開,韓天裕震驚之餘終於承認:“沒錯,我先是冒用了我哥哥韓天啟的名字,後又在他打壓郗閑鳴時,製造車禍至他的初戀情人,賀玉梅死亡。”
包括溫行遠和韓諾在內,眾人嘩然,郗顏的痛哭聲中,唯有文韜神色平靜。
韓天裕被判刑的那天,天裕召開董事會,當韓諾走出會議室,他成為天裕地產新一任總經理。一周後,天裕地產正式更名為天啟地產,短短幾天之內公司有近三分之一的員工被裁掉,向來溫和的韓諾終於大開殺戒,以祭奠他永遠離世的親人和被斷送的愛情。
文韜最終把那百分之五的股份無償地給了他:“我母親到死,都不願我與他為敵。為了她的臨終遺願,我無法幫你。但他竟然不知悔改,以我和小靜作為籌碼,我實在不能再縱容。”
這樣的真相,韓諾也始料未及,“別讓小靜知道。”
父親竟然是那麼不堪的人,換作是誰都難以接受。文韜感激他的周全,坦言:“她以為你是她哥哥。”
韓諾笑了:“如果你願意,我就是。”
文韜反問:“我有拒絕的理由嗎?”
韓諾朝他伸出手。
文韜在一秒的沉默後,遞出手與他相握,韓諾聽見他說:“謝謝。”
無法想像文韜在得知事情真相時是怎麼說服自己接受,但在這一刻,韓諾真切地體會到麵前這個男人,內心有多強大。
收緊手指,韓諾叫了一聲:“哥。”
文韜的聲音低而穩,他簡潔有力地應了一聲:“好。”
陽光從窗戶照進來,韓諾分明看見他眼底的淚意。
文韜回古城那天,韓諾去送機。機場大廳裏,他與文靜首次見麵。
韓諾不知道文韜怎麼和她說的,總之,小姑娘是一副全然接受他的姿態,親親熱熱地叫了一聲:“哥哥。”
看著女孩子甜甜的笑容,韓諾心軟得不行,他溫柔地表示:“以後在A市就是有娘家的人了,隨時歡迎你來‘勒索’哥哥。”
文靜爽快地答應:“好啊。”
文韜見狀說:“以後有事就找你韓諾哥吧,大老遠的,我胳膊沒那麼長。”
文靜撇嘴:“你在甩包袱啊?”
文韜拍她腦袋一下:“還知道自己是包袱,沒傻到家。”
文靜揮拳相向。
臨走前,文韜對韓諾說:“有你在,我就放心了。等她寒假,天啟也該上軌道了,你和她一起去趟古城吧,我的陳年普洱,還沒人陪我喝。”
韓諾彎唇笑:“好。我去嚐個鮮。”
溫行遠現身天啟地產的時候,已經不用坐輪椅了。總經理辦公室裏,他笑言:“作為債權人,溫氏會時刻關注天啟地產的運作和發展。韓諾,你壓力很大。”
他們還是第一次以這樣愉快的方式相處。韓諾卻無心說笑,“我欠你一句感謝。”
都是聰明人,溫行遠在整個事件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他豈會不知?
溫行遠濃眉一挑:“算是我送給你的結婚禮物吧。”
韓諾很想把手頭的文件扔過去砸他:“別以為這樣,我就不和你算奪我所愛的賬了。”
溫行遠朗聲笑:“歡迎來搶。”語氣倨傲。
韓諾就真的把文件夾甩到他傷腿上:“要領證了有底氣了是吧?”
溫行遠尚未完全恢複,自然是躲不開的,在挨了一下後放言:“等我告訴小顏,毀了你個前男友的完美形象。”
韓諾真心覺得下手輕了。
溫行遠和郗顏注冊結婚那天,正是溫行遠的生日。郗顏準備了燭光晚餐為他慶祝。搖曳的燭光映著她的臉,如同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麵,靜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