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似有所察,扭頭望來,眼神陰冷。
王鳳翔連忙低頭,避過,然後將視線投向後方,開始那邊悶雷陣陣,不看也知肯定是那位神秘強大的隊長與那位同樣神秘強大的攜屍女子又已經開始了戰鬥。
說起來,無論是陰柔鬼魅的楊修,還是魅惑眾生的武媚娘,還是那個精通毒物與馭獸的老鬼,還是那對雖有殘疾,卻靠那記“不周山”確定了在隊伍中的獨特地位的成氏兄妹,亦或是那個一直神經兮兮,多嘴多舌的風流雲,亦或是他這個“魯莽狂傲”的年輕人,還是鬼軍師特派而來的使者王稻三人,無論心中對沈鋒觀感如何,最起碼表麵上還是對沈鋒言聽計從。
而事實上,他本來以為沈鋒在大比上戰勝那位威名深重的槍王周如海已經是其極限,哪想到,這些日子以來,奇跡卻還在上演,氣機牽引,馭劍飛行之術,能與輪回碑正麵相抗而不落下風的生死圓,以及闖營歸來後,沈鋒腦海時而浮現的血色光環,都在彰顯著其進步與強大。
便是一直以來,自視甚高的王鳳翔也有幾分心灰意冷,有時甚至忘記那個“魯莽狂傲”的七彩宗少宗主。
但意想中的一切並沒有上演。
遠處,那個一襲青衫的道士正雙腿箕坐在地上,搖頭晃腦,看得津津有味,而其上方不遠,穀笑汐與那個紅眼僵屍正在瘋狂圍攻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和尚,帶起陣陣狂風,落葉亂舞,而處在風暴中心的小和尚卻是巋然不的,安穩如山,隻留給了王鳳翔一個堅定,平靜的背影。
王鳳翔心中驚愕實難言說。
那個小和尚與道士他都是認識的,甚至他還知道那個小和尚有一個古怪的法號,果然。但,但那個一直以來毫不起眼,沉默到可愛的小和尚怎麼可能有如此實力?說是金剛不壞也不過如此吧。
果然,果然沈鋒行事不可能那麼簡單,他又哪裏是一個僅僅因為舊情就改變自己計劃的人?幸好,幸好自己沒有故意表現魯莽狂傲,不然還真不知道如何收場。
但是,沈鋒去哪了?
就在王鳳翔思及此事時,頭盔上卻傳來幾聲輕響,轉頭望去,沈鋒已經披甲戴盔,手持鐵槍,背背長劍,此時正極其輕佻地用手中長槍隨意地敲打著王鳳翔的鐵盔,咚咚有聲。
“你在看什麼呢?”
語氣散漫隨便,不見絲毫重視。
王鳳翔卻不敢怠慢,更不敢計較沈鋒此時的輕佻舉動,連忙低聲回答說:“神仙打架,雲裏霧裏。”
“唷,你小子還文縐縐的啊!”
王鳳翔心中一驚,隨即一緊,暗道不好,竟然忘記自己所扮演的身份,正要補救,卻發現沈鋒渾不在意,已經驅馬到了王稻身邊,並且領先王稻半個馬頭。
沈鋒饒有深意地瞥了王稻一眼,卻沒有多說什麼,然後放眼看了一眼宇文梟來勢,嘿嘿一笑,放聲說道:“我們布局於此,那小兒卻妄想憑著幾分血勇破局?哪有這麼容易?大魏武夫沒有這麼膿包,血衣軍沒有這麼窩囊。”
莫止戈右手鐵槍舉火燒天,左手拉著韁繩,緩緩吐出一口長氣,大聲喝道:“血衣在此,擋我者死!”
“血衣在此,擋我者死!”
沈鋒身後諸武夫心神澎湃不已,又看到宇文梟來勢如潮,心中仿佛有烈火熊熊燃燒,直欲長嘯,熏心燎肺,不由大喝回應。
諸武夫縱馬奔馳,煙塵滾滾,蹄聲如雷,如水之就下,勢不可擋。
也就在此時,在宇文梟一行的斜前方的山道,有一支騎隊奔湧而出,滾滾鐵流,化作一道楔形箭頭,狠狠地往宇文梟一行中部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