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軍河揪著自己的頭發，滿臉悔恨痛苦。這時，我意識到他老婆和女兒的死，一定與那條蛇有關。“後來呢？”沈飛遞給他一張紙巾。李軍河擦了把臉，道：“就在前不久，那條蛇莫名的死了。我的生意也很快破敗了下來，到目前連一樁生意都沒有。而自從那條蛇死了之後，我每天也在做著跟她們一樣的夢。”我問：“也是夢到那條蛇趴在你身上向你吐信子？”“是的。我每天吃不下睡不著，一睡就夢見那條蛇。就在前幾天，我夢見那條蛇突然開口說話了。它說，它要來……殺我！要殺我……”李軍河最後那句話，是帶著驚恐顫抖的聲音說出來的。沈飛忙問：“它為什麼說要殺你？”李軍河搖頭：“不知道。”沈飛繼續問：“那你在夢裏，有沒有問過它，為什麼要讓你家人做那個夢？”李軍河又搖頭：“做夢時很害怕，忘記問了。”隨後，他補充道：“其實，在我第一次夢見蛇之後，就已經找過幾個風水師來我家。但那些風水師都沒看出什麼端倪，隻是都說自己學藝不精，讓我找個真正的高能人士。所以我就四處打聽，最後打聽到你們這家事務所。”他說完之後，便跪下帶著哭腔，哀求道：“兩位高人能者，求你們一定要想辦法救我啊！我不想死，我還沒有活夠，真的不想死，求你們一定要救我。”他邊說求著邊磕頭。我正要上前去扶，卻被沈飛拉了一把。我不解地看著他，他衝我微微搖頭，用無聲地唇語，一字一頓：“他、在、撒、謊。”我愣住了。撒謊？難道他剛才所說的都是在編故事？“先把你家的地址，還有聯係方式留下，我們過會兒去你家時會聯係你的。你回去吧。”沈飛把一本客戶登記表給他。李軍河抬起頭看著我們，問：“你們真的有辦法救我？”我衝他丟了個不屑地眼神。沈飛道：“幫助客戶解決問題，是我們這家事務所的宗旨。你先填個表，再把定金付了。我們過會兒就去你家看看，如果在看過之後，發現無法解決客戶的問題。那麼，按照我們事務所的規定，將賠償客戶雙倍定金。”李軍河一聽，站起來連說了幾個‘好’，便問：“定金多少？”“五萬。”沈飛伸出五根手指比劃著，“事成之後再付五萬。全款，共記十萬。”我心中暗驚。因為我們平時向客戶索要的定金少則幾百，多則上千，視情況而定。在事務所開業的三個月以來，還從來沒向客戶索要過那麼高的定金，而沈飛冷不丁地開口五萬……他這是要鬧哪樣？李軍河一聽，高聲道：“五萬？光是定金就五萬？全款十萬？你們這是在趁火打劫呀？”沈飛不屑地掏了下耳朵，“難道，你覺得的你命還不值十萬塊？或者你是不信任我們，還是心疼那十萬？要是這樣的話，就請你另請高明吧。慢走，不送！”李軍河略作思忖，聲音軟了下來：“我既然找到你們，當然是相信你們的，隻是這錢……嘿嘿，我出門也沒帶那麼多現金，你們看能不能……”“沒得商量，就這個價。現金不夠，沒關係。”沈飛指了指辦公桌上的POS機，“我們事務所有一部有線和一部無線的POS機。可在這刷卡，也可去你家刷卡。”。李軍河咬牙道：“好。五萬就五萬，就在這刷！但辦不成事，你們可得雙倍賠我。”“切！”我嚴重鄙視他。沈飛做了個OK的手勢，“放心，我們事務所以誠信為本。”在李軍河刷完卡，簽了業務協議，並拿了收據之後就離開了。我疑惑地看向沈飛，“你不是說他在撒謊嗎？怎麼還要接他的業務？而且，平時咱們向客戶索要的定金沒那麼多，今天怎麼……”沈飛笑了笑，“我說他撒謊，是因為我感覺他沒對我們完全說實話，而且……”“而且什麼？”沈飛思忖道：“我也不太確定，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事情絕沒他說的那麼簡單。難道你沒發現，在他說起老婆和女兒的死亡時，他似乎並沒有太多的傷心和難過，最多隻是有些懊悔？”沈飛不提，我還沒注意這些，他這一說，我回想起李軍河闡述的過程……“別再琢磨那個人了，先說說你的情況，今天怎麼又翹課了？幹嘛把貓抱著來？”我把昨晚的怪夢告訴了他。他笑了笑說：“怪夢年年做，今年特別多。我昨晚也做了個夢，是關於你的夢。”“噗嗤！”我笑了出來，“你可真會開玩笑，我們師兄弟這麼多年，可從沒聽你說過會夢到我。我說，你該不會是夢到跟我攪基？別逗了啊，雖然我們感情好的可以穿一條褲子，但我是直的，你可別打我主意哦，小心我會向二位師父告狀。”沈飛輕笑了一下：“我夢見七月天飛雪，整個杭州城白雪皚皚。你在已冰封的西子湖畔，用誅邪劍殺了個女人。然後，揮、劍、自、刎。”他用淩厲的眼神注視著我。我去！我怎麼可能會用誅邪劍殺人，還是女人？那把誅邪劍是當初兩位師父在宣布我出師時，二師父送給我的禮物。它，是一把自身具有靈性的劍，可以誅滅一切邪靈妖魔。除了必要時，驅魔者以血喂劍，達到人劍合一來用誅邪驅魔。如果人劍並沒達到合一的地步，劍身沾染了普通人的鮮血，那麼誅邪劍自毀，持劍驅魔者的道行會折損一半。如果已到人劍合一，劍身沾染了普通人的血，那麼就會誅邪劍自毀，驅魔人必亡。雖然這隻是個夢，可我畢竟辛苦修煉了八年，才達到如今的修為，假如因此而折損，還真是可惜呢。但，一想到沈飛說我在夢中‘揮劍自刎’，這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栗。“沈飛師兄，您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我有些尷尬，也有些不太相信：“這個玩笑好冷，而且很不好笑。”沈飛收回了淩厲的目光，繼而複雜地看著我，“吳塵也做了同樣的夢。”“啊？”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不會吧？”“做夢的不止是我們，還有師父師伯。”我不可置信地問：“他們……也做了同樣的怪夢？”沈飛麵無表情地點點頭。我大駭：“沈飛師兄，你……你是在逗我嗎？大家同時做同樣的怪夢，這……怎麼可能？”“我和吳塵各自為你卜了一卦，但是……很奇怪，你的卦不在卦象之內。”沈飛在說這話時，表情很是凝重。我問：“不在卦象之內？也就是說看不出名堂？”沈飛沒有任何表示，算是默認了。我故作安慰：“唉！天下沒有什麼事是十拿十穩，最多隻是十拿九穩。偶爾，有一次看不出來，也是正常的嘛。”沈飛搖頭：“我和吳塵同時做夢同時醒來，就當即為你卜了一卦……”他微微一頓：“緊接著，我就給師父打了個電話，師父說他和師伯也做了這個夢。也是在夢醒後為你卜卦，可結果都是一樣的。他們說，這兩天抽空給你做場法事，有必要時，會親自過來看看。”這下，我徹底傻了。“為什麼你和吳塵還有二位師父都做的同樣的夢，而我的夢……難道跟我那隻貓有關？它是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