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雪仙交代的?”我驚訝地問:“雪仙什麼時候交代的?”歐陽慶華為難道:“其實……在當晚你發高燒昏迷不醒,我正打算送你去醫院,她就回來了,並我和一起照顧了你一夜。她在你醒之前離開的,離開前囑托我好好關照你,還讓我盡可能多帶你出去逛逛散散心。也許,你的心情會好些,也會漸漸淡忘她。所以,我在你精神稍好一些之後,就提議帶你來酒吧放鬆放鬆。可我剛進酒吧,在舞池中跳舞的‘黃老邪’對我打了個‘有東西即將來襲’的手勢。於是,我安排你進入那間包廂後,布下了法陣,以防有東西會害你。隻要你不出去,任何妖魔鬼怪都難以進入包廂。所以,在這之前,我真的不知道來的就是蛇妖風陌。”“竟然是這樣?”我放下了對歐陽慶華的警惕,“雪仙還有沒有再對你說過什麼?比如:她去了哪裏?怎麼能找到她?……”歐陽慶華搖搖頭:“她本不想讓你知道,她回來看過你,又怎會說出其他情況?”我失落地應了一聲,心說:也是,那天我對她說,需要暫時分開,需要時間冷靜。但是,如果現在真的見麵了,彼此要怎樣麵對?是要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起好好的?可是彼此還能做到嗎?或者說,我還能做到嗎?如果,就此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那麼我們曾一起經曆的還有那些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又算什麼?一場笑話一場夢嗎?“不過,雪仙在臨走之前,給了我一樣東西,讓我找個合適的機會以我的名義轉贈給你。”歐陽慶華從口袋內,掏出一個直徑約兩公分的透明玻璃球。裏麵有一小塊圓錐形,晶瑩透亮如冰晶的東西。我從他手中拿過這東西,好奇地在手中轉動著觀察著,又放在耳邊搖了搖,企圖試聽裏麵的動靜。可是,裏麵什麼聲音也沒有,那個圓錐形如冰晶的小東西更是動也不動,像是被黏上去的。“這是……什麼東西?”歐陽慶華回答:“施了法的水晶球,裏麵那塊是長白雪山中的萬年冰晶。冰晶裏封存著雪仙的一魂一魄。當你有性命之危時,隻要把水晶球打破,封在其中的一魂一魄就會被釋放出,組合成雪仙的幻影。隻是,那幻影並不具備意識,但它會保護你,幫你抵擋任何危險,直到雪仙的真身趕來。她說,愛了你七生七世,你為她逆天而行了千年,卻始終沒能給你真正的幸福,是她畢生之憾。你有你的立場、思想、堅持和幸福,她一樣也有屬於她的路要走,她的事要做,她不怪你。這是她在分手之後,唯一也是最後能給你的禮物。她還說,不希望彼此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希望有緣再見時,你能摒棄個人情感色彩,還能與她偶爾談笑風生,可以遙望彼此幸福的普通朋友。僅此而已,知足常樂。”我深深地吸了口氣,強忍著眼眶內的灼熱,問:“就這些了嗎?”“是的。”歐陽慶華道:“說完這些,她就走了。”我右手緊緊攥著水晶球,左手猛地抄起酒杯,將一滿杯威士忌一口悶的精光。萬年冰晶?嗬嗬,這種東西在別的雪山是否還有,我並不知。但要說是長白雪山,我知道隻有在長白深處無人可達的幻雪峰峰頂上的幻雪洞內,才有這萬年冰晶。不用猜也知道,她一定是在與我分開的當天回到雪山,采集冰晶為我製作了這顆保命的水晶球。我因無法接受,她的原形曾是我收養的那隻貓的事實,當即向她提出分開。她,不是應該怪我、恨我才對嘛?為什麼她說她不怪我,沒有給我幸福是她的遺憾?為什麼分了還要想著如何為我好?這個傻女人!!!她不是沒有給過我幸福,與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是幸福快樂的。是我放棄了這份幸福、這樣安逸的生活。這一刻,我深深地領悟到自己錯了,而且僅僅為了心理上那麼點兒不應該存在的小坎兒和小虛榮,錯的真的很離譜也很可笑。後悔當初那可笑的暫時分開的提議嗎?我他麼悔得腸子都青了!假如時光可以倒流,我真希望從來沒有說過那些傷她的話,更希望從未提出過那個可笑的分手。可惜,世界上沒有假如,更沒有後悔藥。想去挽回她嗎?當然想,可是我連她在哪兒都不知道。如果她不想讓我找到她,我是怎麼都找不到的。就算找到了,要怎樣挽回?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還能收得回嗎?即便挽回了,我和她真的可以毫無芥蒂的回到過去嗎?“嗬嗬,嗬嗬嗬……”我不禁連連苦笑。“端木臨風,你……沒事吧?”我無心回答風陌,隻是瞧見了他手中還剩下大半杯的酒。於是,我搶過風陌手中的大半杯酒,一昂脖給自己灌了下去。“喂喂喂,我這是純威士忌,你酒量沒問題吧?”我自動忽略風陌的發問。我喝完後,重重地放在杯子,看著他們三人,發現他們正略帶吃驚地看著我。“他怎麼突然這樣了?”風陌問向他二人。歐陽慶華沒吭聲,倒是黃刃冷冷地回了句:“要你管?”風陌也沒好氣兒的道了句:“誰要管?我問的是他,又沒問你。你回答的倒是蠻積極。”“你……”“別吵!”我打斷黃刃的話,嗬道:“你們要吵去旁邊吵,別打擾我喝酒的興致!”我不再看他們三人,而是盯著散台上剩餘的兩杯酒,也不管是誰的,抄起就給自己灌。“歐陽慶華、黃刃兄弟,麻煩給我拿酒!”“你居然敢指使我給你拿酒?你……”“行了,‘黃老邪’,別說了,他心情不好,給他拿就是了。給我個麵子,昂。”歐陽慶華和黃刃嘀嘀咕咕地離開了散台。風陌雙手環抱,饒有興趣地看著我,我沒搭理他。須臾,歐陽慶華手拿半瓶威士忌和黃刃一前一後的坐回到散台旁。“自己倒,我們不伺候!”黃刃用很不客氣的語氣道:“酒,我這裏有的是,就看你的量有多大?”我沒理他們,盡管一杯又一杯的自斟自飲著……不知是酒精上頭,還是怎地?總之,突然對自己的愛情、親情以及驅魔生涯的前景,還有一切的因果是非,無不都充斥著迷惘、質疑、混沌……我的腦海,開始徹底混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