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中國與世界(6)(1 / 3)

二、中國外交戰略的理性選擇——“大國夥伴戰略”

(一)“大國夥伴戰略”的性質

冷戰結束以後的戰略夥伴關係最早不是中國提出的。還在1992年6月,俄美就簽訂《俄美夥伴和友好關係憲章》。但是俄羅斯這種寄希望於西方的願望落空。

俄羅斯民族主義力量上升,提出恢複大國戰略,在外交上與西方拉開距離,謀求同中國等發展關係,啟動20世紀90年代中期出現大國關係的磨合期。1996年4月葉利欽總統訪華,主動提出與中國建立麵向21世紀的平等互信的戰略協作夥伴關係。1997年4月,江澤民主席訪俄,中俄雙方發表《關於多極世界和建立國際新秩序的聲明》。由於中國與俄羅斯雙邊關係的發展,率先建立麵向21世紀的戰略協作夥伴關係,從而帶動了新的三角關係,美國和其他西方與中國也相繼建立麵向21世紀的戰略夥伴關係。克林頓政府時期,確立對華全麵接觸政策,美國因此於1997年10月確定中美共同致力於建立麵向21世紀的建設性戰略夥伴關係。

1996年底和1997年初,大國首腦會晤磋商增多,相互發表聲明。20世紀90年代中期以來,中國與歐盟建立了長期穩定的建設性夥伴關係,同法國、英國建立起全麵夥伴關係,同東盟建立了麵向21世紀的睦鄰互信關係,與日本建立了致力於和平與發展的友好合作夥伴關係,與中亞各國、加拿大、墨西哥和韓國也都建立了合作夥伴關係。1997年下半年亞洲金融危機,1998年上半年印巴次大陸的核競賽,使中國與美國及西方大國的合作領域進一步擴大。

就本質而言,1996-1998年形成各種戰略夥伴關係,是一種不針對第三國、不搞對抗,推動平等合作的正常國家關係,是政治對話關係,而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結盟關係。是冷戰後國際關係發展的良性互動,符合曆史發展潮流與人民的願望,世界各國人民對此寄予厚望。戰略夥伴關係是推動國際關係多極化的重要舉措,是推動國際關係良性互動的國家外交行為,勢必帶動其他國家外交政策的調整,因此對世界形勢穩定是有利的。戰略夥伴關係與戰略協作關係相比,沒有親疏之別,關鍵是雙邊關係的具體化需要有後續行動,需要有具體的條約對雙邊的義務作出規定,更需要承擔義務的國家履行自己的義務。國際關係曆史上不乏同盟關係,這種同盟關係都是有軍事相互援助的條款,因此往往引起其他國家的不安,因此也促使其他國家結成與之對立的同盟。這就會加劇國家之間的相互不信任,導致國際形勢的緊張。國家之間的協調合作關係,雖沒有具體的軍事條款,但是由於調整了雙邊關係中的利益衝突,勢必加強相關國家的戰略上的合作。戰略協作關係如果有具體的後續行動,特別是相關國家軍方之間的合作與協調,其作用不亞於同盟關係。

正是吸取了國際關係史上結盟關係的曆史教訓,因此中國在冷戰後與世界主要國家、國家集團所建立的戰略夥伴關係,主要是肯定對國際形勢的基本看法,雙邊關係的基本準則,而沒有具體的軍事條款。這有助於國際形勢朝著緩和的方向發展,而不會引起其他國家對應應急反應。即使是如中俄建立了戰略協作夥伴關係,美國也提出與中國建立戰略合作夥伴關係,也屬於是推動國家關係的良性互動,有助於建立冷戰後大國關係的良性結構。也有利於中國更為順利地走向世界,使中國在這其中獲得更為良好的國際環境。

從具體的國家協作夥伴關係上看,戰略協作夥伴關係也是中國外交戰略的理性選擇。在中美關係上,首要的是要避免與美發生衝突,同時要加強與美戰略關係的基礎。中美兩國既分享重大的全球與地區共同利益,又存在著巨大的分歧和差異。過去20多年中國一直重視中美關係,推動兩國關係朝著不發生衝突的可能性方向發展,因為我們清醒地認識到中美之間發生衝突的可能性一直沒有降低,而一旦這樣的衝突發生,將使中國的發展水平倒退幾十年,中華民族就將蒙受難以彌補的曆史損失。在冷戰結束後的世界上,美國的戰略是如何保持唯一超級大國的地位不受挑戰,而中國要發展和崛起也是曆史的必然,因而僅就國家利益而言,中美衝突的可能性上升了,中國可能是美國的戰略對手,但是,中美兩國擁有的共同利益、共同麵臨的全球化挑戰又迫使美國不得不把中國當做其合作夥伴。在這種衝突與合作因素並存的情況下,雖然駕馭中美關係的難度更大了,但是歸根到底,中美關係都將回到以“建設性的戰略夥伴關係”為目標的正確軌道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