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吃力的曲起雙腿,見自己的雙腳踝被一根小指粗細的鐵鏈纏住,中間還鎖著一把黑黝黝的大鐵鎖。
一看鎖孔,李柏樂了。
他前世高中那會兒,有段時間特別流行開鎖。在窗戶上糊玻璃的膩子中挖出一根硬鐵絲,先拉直,再把一頭彎成一個接近於直角的小勾,然後捅進鎖課桌的鎖頭裏,憑手感觸動鎖芯裏的簧片,從而把鎖打開。
學生們用來鎖課桌的鎖頭都較小,沒啥技術含量,但這種遊戲卻令許多男生樂此不疲,李柏也是其中一員。
他喜歡這種類似於解謎一般的事情,慢慢的他研究出,大小不同的鎖,與之所對應的鐵絲小勾彎曲程度也不同。
憑此結論,他曾經在一次午睡時間將全班同學的鎖全部打開,受到學校教訓的同時,他也成了當時無聊男生們崇拜的對象。
古代鎖的結構要比後世簡單許多,基本都是簧片為主,不同的隻是簧片多少罷了。
鎖住李柏腳鐐的是一把大鐵廣鎖。
廣鎖的鎖孔通常都是文字型的,“一”、“士”、“吉”、“喜”、“壽”這五個字最普遍。
孔狀為“一”字的是老百姓最常用的一種;“士”字型為讀書人、士子常用;“吉”字型是達官貴人必備;“喜”字型用於婚嫁;“壽”字型則隻是一種祈求健康長壽的祝福了。
監牢裏用的當然是最簡單的“一”字型,這種鎖通常都是單簧片,隻要工具合適,好開的很。
可李柏臉上的興奮剛剛持續不足一刻,又再一次垮了下來。
腳鐐上的那把廣鎖長約五寸,厚兩寸,足有三四斤重。這樣的大家夥,需得用硬度足夠且至少長六七寸的鐵絲才有可能打開。
在這除了石頭就是幹草的監牢裏,去哪兒找這麼合適的鐵絲?
不過李柏不是輕易就放棄的人,他信奉“不到真正絕望時就還有希望”這句話,所以盡管希望渺茫,他還是立刻起身,開始在地上的幹草堆裏翻找起來。
深夜,初春的寒風冷冽,天上的雲彩被吹的一幹二淨,隻是依然陰沉沉的,沒有一絲星光。
距皇宮不遠的紀府後院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幾十名護院仆役高舉著火把棍棒,將整個花園團團圍住。
園中心站立兩人,相隔三丈。一人身材魁偉,須發皆白,臉上皺紋如刀刻,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對麵,眼神凶狠而毒辣。另一人卻是黑衣黑褲黑巾蒙麵包了個嚴嚴實實,雙足不丁不八站立,兩手微微垂在身側。
那須發皆白的老人看了看花園裏幾具倒斃在地的屍體,眉頭微皺,嘴角卻牽起一絲興奮的說道:“閣下功夫不俗,倒是沒有辜負老夫丟下的那壇禦酒,就衝這點,你報上名號吧!免得做了無名之鬼。”
這老者語氣中傲氣衝天,似是對自己的手段極有信心,但聽話裏的意思,此人竟是毫無高手風範,死在他手裏的無名鬼也不知道有多少。
黑衣人隻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麵,看不見有何表情,聞言隻是拱了拱手,說道:“久聞‘火蠍老人’毒掌大名,一直都無緣相見,沒想到以您老的身份地位,居然也在別人家裏做供奉,還真是見麵不如聞名啊!”
這人語氣低沉,聲音不大卻能清晰的傳進別人的耳朵,顯然內功深厚。
火蠍老人冷冷一笑,背負在身後的雙掌猛然間變得赤紅,口中大喝道:“豎子徒逞口舌,待老夫將你烤了,正好下酒。”
說著,他雙臂箕張,袍袖飛振,也不見他腿部如何動作,整個身體便如一隻翅膀燃著火焰的大鳥一般撲向黑衣人,兩人間距不遠,火蠍老人話音未落,人已來到黑衣人麵前,赤色雙掌夾著熱騰騰的腥風狠狠拍向黑衣人前胸。
手掌所過之處,迎春而開的鮮花盡皆腐爛凋零。
黑衣人雙目精光暴漲,左腳微微後撤,同時腰部一扭,帶著左肩側向一旁,讓開火蠍老人雙掌,右手食中二指並指為劍,輕飄飄悄無聲息的襲向火蠍老人肋下。
火蠍老人神色一動,雙掌猛地分開,大袖呼啦啦像是張開的一個扇麵,橫掃向一旁黑衣人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