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哼隨著關上的房門在門側響起,緊接著一個曼妙的灰黑色身形十分詭異的從牆上顯現出來,昏暗中鬼魅一般。
紀綱坐起身,看著牆邊的那個身影,眉尖一挑,冷聲道:“遁術?”
退路斷絕,被逼現形,身形的主人整個身軀都緊繃起來,陰冷之氣緩緩散出。雙目死死盯住紀綱的臉龐,手掌一翻,指尖便多出一把漆黑的小刀,不帶一絲光芒,卻在昏暗的房間內散發出一股幽意。
紀綱斜眼看了看那把小刀,又抬起頭看看來人那明顯不是中原人氏的雙眸,心中一動,寒笑道:“丫頭,你那個最喜歡幹見不得人事兒的老爹沒告訴過你,你們家這些手段在我麵前沒用麼?”
來人竟然是一名年輕女子,如果李柏還留在這裏,一定能夠認出,這女子就是銅雀樓中的喬無雙姑娘。
她的一雙在燈光下散發著藍色幽芒的眼眸裏閃過一絲詫異,略微低了低頭,手裏的小刀卻沒有收起,隻是語帶敬意的問道:“大人識得家父?”
紀綱嘲諷道:“那隻老狗最喜歡躲在暗處咬人,還變態的將自己親生兒子與女兒都培養成殺手,本官做了這麼多年的錦衣衛指揮使,想不認識都不行啊!誰知道他會不會什麼時候趁我不注意咬我一口?”
喬無雙眼神中掠過幾絲怒意,說道:“晚輩敬您是長輩,還請勿要再辱及家父,否則……”
“否則怎樣?”紀綱道:“我記得你家訓練殺手的第一條便是不可意氣用事,隻不過就是罵了老狗幾句,你就要不顧任務而對我出手?嗬!那老狗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會將你這麼個雛兒派出來。”
喬無雙身軀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紀綱,他竟然連家族訓練的條目都知道,顯然與家族關係十分親近。
思及此,她再也不敢有絲毫的不敬,慌忙收斂了氣勢,恭聲道:“大人教訓的是。”
紀綱冷哼一聲,道:“你的目標就是方才那小子?雇主是誰?”
喬無雙頓了頓,身子又彎了些許,說道:“行有行規,請恕晚輩無法告知。”
紀綱眼瞳縮了起來,聲音冰冷如冬日林風:“今晚那小子並沒有高手保護,以你的能力殺他不難,打算何時動手?”
喬無雙一怔,隨即眼神竟在紀綱的逼視下有些慌亂的躲閃起來,低下頭呐呐道:“我……我……”
“嗯?”紀綱愣了愣,待仔細的看清喬無雙那遠山一般的眉間一抹春情時,忽然再一次開心的大笑起來。
“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某家今晚笑的次數竟然比這十年都多。”說著,他望著女子搖搖頭,感慨道,“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有何魅力,方家那丫頭跟了他倒也罷了,沒想到連你這個變態老狗的閨女也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喬無雙又羞又惱,美眸忍不住白了眼前這個為長不尊的家夥一眼,天生媚意,別有一番風情,令這昏暗的室內也仿佛一下子明亮了許多,那一身陰冷的氣息早已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