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蓮生在平民之家,自幼跟隨父親習武,闖蕩江湖,世間行商坐賈,販夫走卒,九流三教的人,她見過許多,因垂涎她的美色,對她動手動腳汙言穢語的也不少,但像今日李柏這樣讓她動怒到這種程度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因為她發現自己似乎拿對方根本沒有辦法。
以前動手動腳的,早被她割去了手腳,汙言穢語的也已經沒了舌頭。現在她隻想一針刺死麵前這個登徒子,卻發現他就像條泥鰍一樣滑不留手,每每看似就要得手,卻又每每擦衣而過,令人好不著惱。
更可恨的是他那張讓人恨不得一針針縫上的臭嘴……
籃筐不知何時被踢翻了,一顆顆粉紅的桃子骨碌碌的在小院中滿地亂滾,小院空間本就不大,這樣一來,兩人的落腳空間就更小了,李柏也再顧不上大呼小叫的占便宜,專心致誌的帶著唐玉蓮在院子裏繞圈圈。
嚴格來說,李柏現在算是個殘疾人,因為他體內的經脈已經不存在了,全靠真氣攜著氣血不斷的循環往複來代替。這樣一來,他的氣息要遠比常人更加悠長,耐力也比普通人強上許多,甚至比一般的外功高手也不遑多讓。
所以他帶著唐玉蓮在院中輾轉騰挪半天,依然臉不紅氣不喘,要不是人家攻勢犀利,他此時的模樣一定會更加悠哉和犯賤。
可惜,雖然唐玉蓮練的也是內家功夫,可她卻沒有李柏那樣的奇遇,十八歲花朵般的年紀,怎麼可能比得上李柏那種逆天的雄厚內力?
於是漸漸的,她的氣息粗重起來,動作也緩了下來……她累了。
於是李柏愈發的從容起來。
又跑了一會兒,李柏終於瞅到一個機會。
唐玉蓮為了躲避一枚桃子,雙臂張開的大了些,他趁勢欺上前去,手指如扶柳一般在唐玉蓮的腰上輕輕一抹,蜻蜓點水一般,觸之即離。
然後他急速退後三步,停下身形,笑眯眯的看著唐玉蓮。
唐玉蓮根本就沒有感覺到李柏方才做了什麼,一見他突然停下,雖然怕他有什麼詭計心下暗暗警惕,但她也沒有選擇放棄這個機會,依然拈著兩枚銀針撲了上去。
就在銀針堪堪要刺上李柏膻中穴和巨闕穴時,唐玉蓮停了下來,因為李柏說了一句話。
“你裙子要掉了。”
和小孩子之間打架突然說出的哄騙話兒一樣,毫無震懾力,但唐玉蓮還是急急停了手,因為她的裙子確實馬上就要掉了。
襦裙按裙腰高低可分為三種,分別是中腰襦裙、高腰襦裙和齊胸襦裙。但不管那種都是上衣下裙的款式。
今日唐玉蓮要扮作賣桃姑娘,穿的是衣在群內的高腰款式,下身隻是一條布裙,腰帶一解,整個就要掉下來,還會令上衣大敞露出裏麵的抹胸褻衣來。
雖說她下身裏麵還穿著紈褲,不虞走光,但紈褲屬於內衣的一種,全露出來的話,和走光也沒多大區別了。
於是她站住,收手,急急去按不知什麼時候被解開的裙帶。
然後李柏就又動了。
他不動則已,動則如脫兔,正擔心羞急走光的唐玉蓮隻覺得眼前一閃,身子便再也移動不了分毫。
李柏現在體內是真氣代替經脈,需要掌握的最基本知識便是穴位,鄭和當初捎帶手的就提了提點穴製人的理論。
雖然隻是理論而沒有手法,但這種以氣勁截斷堵塞別人穴道來達到目的的手段,對現在內力雄渾的李柏來說真比吃飯還要簡單。
好在唐玉蓮的手僵硬在裙帶上,裙子被壓住,沒有掉下去。她眼睛還能動,死死的瞪著李柏,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你無恥!”
李柏咧開大嘴,手指著一口大白牙說道:“咋眼神兒還不好呢?這麼一口大白牙還不算‘齒’麼?”
唐玉蓮忽然醒悟,跟眼前這個家夥根本是無法講理溝通的,如今身體受製,我為魚肉,人為刀殂,鬥氣隻會自討苦吃,還是先拖延下時間,好爭取盡快衝破穴道之製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