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過我手中的白羽衣,重新為我披上,囑咐道,“這是我賞賜於你的,依照本王的條件,想必要上百件也不為過吧?”話中隱藏的意思便是:不要擔心我,白羽衣有的是。
我朝他白了白眼,欠身謝恩。
他一把將我扶起,在左側臉頰留下淡淡的吻,離去時,在耳邊喃喃細語,“你真是很特別的女子。”
條件反射般拽住正要離去端清,問“我可以回醫館拿些東西嗎?”
“去吧。”
“謝王爺。”再次欠身,不等他回過神便溜之大吉了。
站在醫館對麵,遠遠看見明犀趴在櫃子上無精打采的樣子,手中仍是捧著醫書,無論怎麼集中注意力也看不下去。
流霞應該在後廳為人診脈,師傅也該被王府的人請了去為安福晉請脈了。
我,不知何時成了街道上亮麗的風景。
太多的目光會聚在我身上,亦是白羽衣的吸引力吧!
“你看你看,我剛就跟了她一條街,像是從王府裏出來的。”。
“哎,看她那身打扮就知道了。”
“喂,我可認識她呢,是如意醫館的小醫女,陳老大爺的蛇傷還是她給治好的呢。”
“聽你這麼一說我可記起來了,就是她。”
“依我看,就是隻小妖精。”
……
不可否認,身後那幾位大嬸說的話還真夠缺德的,尤其是最後那句,“就是隻小妖精。”呃,我哪像妖精了?若要說妖精,眉福晉才配得上呢。
依我這姿色,恐怕要褻瀆妖精這詞了。
回頭,狠瞪了她們眼,哪知那群吃飽飯沒事做的大嬸們兩眼一翻,自顧自的忙去了。
有些躊躇不前,是因為白羽衣的緣故嗎?
欲要解下披在肩的白羽衣時,一雙溫暖的大手將我摟進懷,退到街邊巷裏。
“誰,誰啊!?”鬱悶極點,這麼鬼鬼祟祟的,定然沒好事。
“夕顏,夕顏,夕顏,夕顏,夕顏……”是常易。
他將我扶正,看了又看,掩不住興奮地喚我的名,好多好多遍,多到連我也數不清。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打劫呢!”我拍著胸口,喘大氣。不知道是碰了哪來的黴運,整天擔驚受怕的,在王府被端清莫明奇妙的嚇了個正著,現在又換成了常易……
天啊,肚裏憋足了氣,就是不知道該往誰身上發。
“在王府裏住得還習慣嗎?”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咬了咬唇,有種欲哭無淚的味道,輕輕推開他的手,雖說是在小巷子裏,但也不是絕對的安全,要是碰巧被一些八卦大嬸看到,還真不知道背後會怎麼中傷我。哎,反正我臉皮不薄,說就說唄,當是被狗咬。可一想到常易……他畢竟也是文人雅士,哪經得起別人的閑言閑語?
所謂人言可畏。
“不習慣也要習慣呀。我真搞不懂,怎麼就遇上了王爺?怎麼又會被安排住在王府,常易,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心裏藏著太多問題,畫了太多的問號。有些話不能當麵問端清,更不方便問府裏任何一個人,興許沒人猜得到端清的想法,他是堂堂親王,在王府中,他便是王道。
我,我隻是個來自於遙遠未來的女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
迫切地望著常易,才注意到,他的臉色蒼白到驚人的地步,麵無血絲,連唇都泛出紫來。怎麼了?隻是幾天不見,他整個人就像換了副氣色一樣,曾經那個血氣十足的常易跑哪偷懶去了?
“你的氣色很不好,發生什麼事了?”我一把托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臉,仔細地瞧了瞧。
他欣慰地再次握住我的手,搖著頭說,“沒事的,我很好。”抿嘴微笑,潤了下幹燥的唇,繼續說,“你太特別了,特別到接觸你的人都莫明喜歡你。王爺將你留下,自然也是喜歡上你了。”
“王府四處彌漫著女人的硝煙味,恐怕我是呆不久了。”苦笑歎息,小小王府已然演變成後宮的戰場,或許我的入住已讓些人看不順眼了吧,眉福晉便是第一人,至於安福晉……俗話說笑裏藏刀,不是嗎?
表麵上裝得再好,再熱情,再喜歡,終究都是假的。在那,所能依仗的,隻是自己而已。
“快收起你的特別吧!王府裏的爭鬥,外人自是清楚的很,夕顏……夕顏,你不適合那,真的不適合。”常易的歎息聲鑽進我的心底,那是如此悠長的歎息,參雜著太多情感,包括無奈、惋惜、複雜等等。
倏然,常易的懷抱再次困住我,緊緊的,深深的,大大的暖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