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去把副幫主給我請來。”偉岸男子得知寶劍下落,當即便準備行動,趁著夜色率眾搶奪。
不到片刻,便有一麻衣壯漢龍行虎步而來。“幫主,您找我來有何事吩咐?”他右手寬厚的手掌將左拳一抱,躬身請示道。
“何副幫主,那把劍的下落有眉目了,簡先生卜卦算得它現在大致在南湖郡和建業城之間的官道之上,你速速帶些精銳前去偵探,遇著可能將他藏匿的目標,能劫便劫,不能力敵的話就牢牢跟上。待我召集其他人手前去接應。”偉岸男子雙手按在桌案上,似乎有些過於興奮而顫抖,貪婪而淩厲地看著虎背熊腰的副幫主沉聲道:“切記,務必要保證那劍萬無一失!”
“飛舟領命!”何副幫主將頭一抬少許,古銅色的臉龐直麵台上兩人,神情堅定答道。
……
原本以為接下來就是一陣廝殺的眾位鏢師一見來人隻是一個穿著淺黃色輕紗衣裙的柔弱女子,一時也拿不定主意,攔下?好像方才楊鏢頭還和她相談甚歡,放她過去?若是出了差池怎麼辦。
莫小嬋小心翼翼地來到鏢隊駐地前,見鏢師們都愣愣地擋著自己的去路,手裏頭的刀劍沒有舉起卻也沒有放鬆,隻得柔聲開口道:“眾位師傅,我並沒有什麼惡意,隻是過來找楊姑娘說句話,還請你們讓我過去吧,或是代為通傳一下也行。”
其中兩個楊巧靈父輩的老鏢師見她一個小姑娘孤身而來,又生得討人喜歡,看著有些渾濁的小眼睛對視了片刻,便決定不為難莫小嬋,其中一個老鏢師一揮手讓眾人讓開道來,另一個則是直接開口問道:“閨女,我相信你不是來劫鏢的,但你可得保證你跟著那兩人也不是來劫鏢才行啊,若是他們起什麼別的心思,你可得多勸勸他們。”
莫小嬋見他們兩個老頭竟把自己在三人隊伍裏頭的分量看得如此之重,失聲笑道:“好好好,他們倆人不會起歪心思的,兩位老伯你們就放心吧。”
於是莫小嬋順利地來到鏢車前,向著楊巧靈轉告了姬無玉的邀請,楊巧靈聽罷有些猶豫不定。一旁的鍾旗光當然也聽到了莫小嬋的轉述之語,他先是將眼神在莫小嬋周身掃了幾眼,從貪婪到忌憚再到不屑,隱晦的表情變化盡數落進莫小嬋的眼中,本來就對他感官不好,現在愈發覺得惡心了。
“師妹,我看他們這三人來曆不明,甚是可疑,現在又趁著夜黑風高,咱們人馬疲敝的時候請你過去,分明就是想趁機挾持你逼迫我們交出……藥材,你可千萬不能中計。”鍾旗光憂心忡忡,一本正經地勸道。一想到今日那個該死的青衣護衛竟然纏著楊巧靈說了好幾個時辰的話,他心裏就跟吃了蒼蠅似的不快,現在怎能又讓她過去和他待在一塊呢。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家公子又不是請你去!我說了,我們沒有惡意,對你們的鏢物絲毫不感興趣,愛來不來!”莫小嬋聽他無端中傷姬無玉心頭火起,開口駁斥道。
跟在楊巧靈身後的巧芳也在心裏頭暗自鄙夷,誰看不出來你鍾旗光一直對小姐有所企圖,從剛入師門不久就跟一狗皮膏藥一樣整日裏粘著小姐,甩都甩不掉,知道了總鏢頭隻有獨女後,便妄想著人財兼得,日後得以繼承劍威鏢局。
“哼,不就是你主子有點家底嗎,你橫什麼橫,你主子就是再有家底你也不過是一個賤婢,是賤籍!你有什麼好得意的。”鍾旗光雖然不是出身名門世家,祖上也沒給他留下什麼錢財,不過即使他現在分文不名卻也還有一個平民身份,自然比賣身為奴為婢,墮入奴籍的莫小嬋地位要高,這是寫進了周律裏的事實。他有意無意地瞧著莫小嬋姣好的身段,陰陽怪氣道。
“你!”果然,莫小嬋一時無可辯駁,任你千般巧辯也不敵一道周律,無可奈何之下隻能惱怒地從哪裏來回哪裏去。鍾旗光的口氣不小,為了讓莫小嬋難堪還刻意提了提嗓門,身在官道另一邊的姬無玉和司馬天自然聽得清清楚楚,但他們出人意料的並沒有什麼反應,似乎是默認了他的說法一般,更是助長了鍾旗光的囂張氣焰,對莫小嬋來說則是雪上加霜了。
巧芳見此情景不由心頭一黯,卻是勉強保持著麵部表情的平靜,隻不過身子有些僵硬,霎時間不知該做些什麼才好。她盡力掩飾的無措感終究還是被楊巧靈給察覺到了,畢竟是從小到大一直陪伴身邊的“姐妹”,連她的名字都是第一次見麵時自己這個小姐給取的。
楊巧靈隨即一拉巧芳的小手,邁開步子準備跟上已經離去的莫小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