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些劫匪真的隻是江湖中人?”姬無玉冷冷的看著一眾劫匪和鏢隊的鏢師你來我往地鬥成一團,眉頭緊皺,喃喃自問。若是這些劫匪是軍伍之人所扮,奪寶殺人又何必特意下馬,直接策馬衝陣,手起刀落,兩三個來回收割這二十來號江湖武夫的頭顱應該是不難的。“又或者,這是特意製造出來給我看的假象?”
莫小嬋不知道姬無玉此時在想些什麼,隻是從他紋絲不動的身形上感到陣陣冷意,比之以往任何時候的淡漠都多了一份肅殺,甚至比初次遇見他時的冷酷更加令人深刻。不自覺地屏息噤聲,生怕弄出聲響驚擾了沉默的凶獸。
那何飛舟沒能夠一劍割下裘儲的首級似乎很不甘心,操控著被擊飛的飛劍卷土重來。裘儲和孟古相互掩護著彼此間的破綻,且戰且進,一步步靠近尚坐馬上的何飛舟,十幾個回合下來對付起飛劍來要熟稔許多,見那何飛舟不再談笑風生,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濃眉緊鎖的模樣後,取勝的信心也漸漸足了起來。
終於,一番凶險之後來到了何副幫主的馬前,再一次將飛劍挑開之後兩人不約而同地將腰馬一沉,俯身橫臂,一刀一見分別砍向何飛舟坐下之馬的左右兩腿。何飛舟不得已隻能兩手將轡帶往後狠狠一拉,馬首高揚,前蹄屈起躲過血光之災。
裘儲和孟古兩人見他如此應對皆是大喜,知道此刻便是扭轉戰局的最好時機,稍縱即逝。隻要能夠趁此機會一舉將對方逼落下馬,然後如附骨之疽般地貼身近戰,那對方入道境的境界優勢將不複存在,甚至仗著以二敵一,在對方飛劍未回,手無寸鐵時把他一舉擒獲或者殺滅。
一旁觀戰了好半天的司馬天卻是越看越是疑惑起來,早已受不了姬無玉可怕氣息而逃到他身邊的莫小嬋見他表情古怪,開口揶揄道:“怎麼,看你那楊姑娘一方快要轉危為安了,心裏頭不舒服?也難怪了,好不容易有個出出風頭的機會卻不見了,沒能讓她見識見識你司馬天的好本事,真是可惜了。”
司馬天聽了她的俏皮話搖了搖頭,為她解惑道:“不是,沒那麼簡單就能轉危為安的,那個何副幫主的對敵舉動非常不合常理。小嬋呐,入道境的劍修擅長驅使飛劍殺敵斃命,其迅可比羽箭,羽箭在南湖郡的蘭苑裏頭你是感受過的,射速是何等之快,還有那個入道境的老頭子劍修用飛劍將我攔下時你也在場,現在這個何飛舟的飛劍能和他比?簡直就是侮辱入道境的飛劍了。若是同為入道境的修行者依靠眼力當下飛劍尚且算是他修為精深,兩個普通的通靈鏡是絕對不可能靠著相互掩護就能在飛劍下逃得性命的,這是其一。
還有就是這何副幫主一次次飛劍攻擊沒能取得戰果,也該和那兩個老鏢師保持距離,這是入道境劍修的破綻所在,他不可能不知道的,但他愣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步步踏入險境,最後更是讓兩個老鏢師找到機會砍他馬腳,好吧,稍微正常點的飛劍劍修都知道該棄馬退走保全自身了,砍就砍吧,待會用飛劍殺了敵人後大不了換匹馬,但他竟然寧願自身破綻大開也要護住馬匹,毫無疑問這人絕對是個蠢貨,這是其二。
最後一點讓我不解的地方,這樣的一個蠢貨竟然能當上副幫主,就算是他是馬屁拍的好才坐上副幫主之位的,幫主竟然會讓他帶著許多好手前來搶那令人瘋狂的影隙劍,這可能嗎?所以!我肯定,鏢隊一方根本就沒有轉危為安,與此相反,他們已經岌岌可危了,因為!這是一個陷阱。”
莫小嬋一邊聽著司馬天的分析一邊關注著兩個老鏢師和何飛舟的戰況,何飛舟揚起馬腿躲過刀鋒劍刃,然後將馬腿重重地踏向兩人,與此同時,心念一動,操控著飛劍再次襲來。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裘儲似是早已預料到了飛劍會回來救援,毫不猶豫轉身朝飛劍衝了過去,隻留下一句喊話給老夥計孟古喊道:“我去攔飛劍!你去殺敵!”孟古一把年紀了,聞言卻還是鼻頭一算,沒有接話,腿腳一彈閃過急速落下的馬蹄,飛身而上一劍刺向馬上的何飛舟。他知道裘儲獨自對付那飛劍凶多吉少,可是為了這個殺敵的大好機會,為了這鏢隊,為了劍威鏢局的招牌,他還是毅然選擇了殺敵而不是回去援救。
他的劍鋒離何飛舟的身形越來越近,就快成功了。一呼一吸間,孟古似乎看見了何飛舟的瞳孔因為驚嚇驟然縮小。似乎記起了上一次聽見這樣的話好像是將近十年前了吧?是老塗說的?還是老吳說的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