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落去,遠遠的,葉謙看見了鬼狼白天槐的身影,他的手裏拿著一壺清澈的泉水,跌跌撞撞的朝自己跑了過來,他的身後,跟著一支駱駝商旅。
“我回來了!”一向冷漠的鬼狼白天槐,此刻臉上綻放著一絲孩童般喜悅的表情,打開水壺,喂葉謙喝下。
那一滴滴的泉水猶如甘露一般順著咽喉,流盡胃中,周身的細胞都仿佛瞬間的飽滿起來。鬼狼白天槐笑了,開心的猶如孩童般,然而,鬼狼白天槐卻再也支撐不住,緩緩的倒了下去。
什麼叫兄弟,這才是兄弟!
伊索爾德?漢普頓沒有絲毫的猶豫,拿槍頂住了鬼狼白天槐的腦袋。“老子殺了你!”伊索爾德?漢普頓斥聲吼道。作為葉謙的兄弟,伊索爾德?漢普頓絕對不能讓葉謙受到任何的傷害,即使是鬼狼白天槐,也沒有例外。
“住手!”葉謙慌忙的叫道。
“葉謙,不管他以前是不是你的兄弟,他現在已經不是了,你必須放下那份兄弟之情。”伊索爾德?漢普頓說道。
葉謙微微一笑,說道:“他始終是我的兄弟,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除了我,你們誰都不能動他。”
“葉謙,這隻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你我之間,永遠隻能生存一個。”鬼狼白天槐的心裏猛然的刺痛一下,卻依舊冷漠的說道。或許,他的內心,永遠隻有葉謙能夠明白;鬼狼白天槐是寂寞的,他將自己封閉在自己的空間裏,期望著得到葉謙的關懷,卻又害怕這種關懷。
不知多少個夜晚,鬼狼白天槐也都夢見和葉謙在一起的時候,那是他最開心的回憶,然而,最後卻又總是在一陣恐怖之中醒來。他看見,自己親手殺死了葉謙,手上沾滿了葉謙的血。是兄弟的血,是體內流淌著自己血液的兄弟的血,是自己用生命換回來的兄弟的血,如果是這樣,自己當初又為什麼要救他?如果是這樣,自己又該如何安慰自己?
葉謙微微的笑著,說道:“你不是說過嘛,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如果有一天,我們彼此的刀鋒刺進對方的身體,這何嚐不是一種兄弟情深?”
鬼狼白天槐渾身不由一顫,臉色卻依舊冷漠,不屑的說道:“葉謙,你今天不殺我,我不會謝你的。你不殺我,我還是會殺你。”說完,鬼狼白天槐掙紮著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朝遠處走去。
葉謙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或許正如當初鬼狼白天槐所說,真正的高手隻要一次交手就可以知道對方的內心。這次,兩人的刀鋒刺進對方的身體,那一刻,葉謙清楚的感受到了鬼狼白天槐的內心。
“葉謙……”伊索爾德?漢普頓有些不解,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葉謙卻輕易的放鬼狼白天槐離開。
葉謙揮揮手阻止他說下去,笑了笑,說道:“你不懂他!”
伊索爾德?漢普頓微微的愣了一下,的確,自己不懂鬼狼白天槐,或許隻有葉謙,才能夠知道。
葉謙其實也很清楚,這次和鬼狼白天槐一戰,是自己輸了。鬼狼白天槐在和朱誌對戰中消耗了那麼多的力氣,卻依然和自己打了一個平手。不過,葉謙卻輸的很開心,至少,他真正的知道了鬼狼白天槐的內心,知道他那冷漠的外麵下,依舊有著一顆炙熱的心。
葉謙掙紮著爬了起來,看著鬼狼白天槐遠去的背影,微微的笑了,笑的很開心。這是他這麼久以來,笑的最開心的時候。
“伊索爾德?漢普頓將軍,我們走吧!”葉謙緩緩的說道。
伊索爾德?漢普頓看著葉謙的目光追尋著鬼狼白天槐的背影,微微的愣了片刻,點點頭,走到葉謙的身邊扶著他。
“等等!”葉謙邊說邊回頭看了一眼朱誌的屍體,說道,“伊索爾德?漢普頓將軍,能不能把他的屍體也一起帶回去?”
伊索爾德?漢普頓愣了一下,不解的問道:“葉謙,他可是想謀反啊。”
葉謙淡淡的笑了一下,說道:“不管他是出於什麼樣想法,但是我相信,他的出發點始終是為了狼牙。他或許對不起我,但是他卻對得起狼牙,無愧於自己是一名狼牙的戰士。”
伊索爾德?漢普頓點了點頭,指揮著兩名手下把朱誌和修羅的屍體抬上了商旅的駱駝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