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和一個人做兄弟,那就必須要了解他;而了解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知道他心底隱藏的最深的故事。因為,往往每個人壓抑最深的故事,就是他的弱點,如果一個人願意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在你麵前的話,那就說明這個人對你沒有防備,願意和你做兄弟。
雖然葉謙從傑克調查來的資料和皇甫擎天的口中得知了一些金偉豪的事情,不過,那畢竟還是太少太少,葉謙也很想知道在金偉豪的心底到底掩埋著什麼樣刻骨銘心的傷痛,不過,金偉豪不願意說,他自然也不會去問。
金偉豪依舊沒有察覺出葉謙拿來的酒有問題,倒了一杯,狠狠的灌了下去。許久,緩緩的說道:“想必葉兄知道,金家乃是愛新覺羅的後裔,是正統的皇族吧?嗬嗬!”笑容,有些苦澀,葉謙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
“一直以來,金家都高高在上,認為自己是貴族。我母親是金家的一個仆人,可是天資綽約,超凡脫俗,長的很漂亮,那個男人看上了我母親,給他許下了無數的諾言。之後,有了我,可是金家卻一直不承認我的母親,甚至還為那個男人重新的娶了一個妻子。而我,雖然從小到大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可是因為出生的問題,他們一直對我從不正眼相看,無論我做的多麼的優秀,在他們的眼裏,我始終都好像是他們金家的一個恥辱。母親,在那個男人和另一個女人的新婚之夜,跳樓自殺,我親眼看著她跳下去,眼角掛滿了淚痕,傷心絕望。而我,竟然什麼也做不了,是金家,金家害死了我母親。母親臨死的時候,拉著我的手跟我說那個男人是好人,讓我不要生他的氣。哼,我始終都看不出來他到底好在什麼地方,為什麼我的母親臨死還要護著他。後來,等我長大了,我才明白,母親不是護著他,而是護著我。而我,就這樣在金家待著,過著連金家仆人也不如的生活,整天的遭受著恥辱和嘲笑,忍受著那個女人的白眼和漠視。”金偉豪說話的語氣很平靜,並沒有太多的情緒夾雜其中,可是葉謙明白,正是因為這樣,金偉豪的心才會更加的痛,那是因為痛到了一個極點,已經忘記了痛。
“後來,那個女人生了一個兒子,很可愛。每當我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我都有一種很恐怖的念頭,殺了那個小孩。可是,每次當我看見那個小孩的時候,我卻下不了手,小孩的天真笑顏,讓我無法下手。小孩一天一天的慢慢長大,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他總是愛跟在我的屁股後麵,無論那個女人如何的喝罵阻止,他都始終堅持著。我知道,在他的心裏是把我當做哥哥的,我第一次感覺到那種親情的感覺。每次金家的人嘲笑和侮辱我的時候,那個比我小了很多的男孩,總是用他那孱弱的肩膀依然的護在我的麵前。可是,因為那個女人的原因,我始終對他冷冷淡淡,可是他卻似乎毫不在意似的,一如既往的對我。有一天,我放學回來,忽然有幾個陌生的男子朝我走過來,將我抓走。那個時候,那小子正好跟在我的後麵,看見這樣的情況之後,他沒有任何猶豫的,揮舞著自己無力的拳頭捶打著那幾個男人,想要保護我。可是,根本無濟於事。我不知道他們是誰,是不是綁架我勒索金家,如果真的是這樣,我甚至有點歡喜,因為這也是報複金家的一個方式。有一天,其中的一個男人拿著槍頂在了我的腦門,我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脅,竟然離我如此的近。然而我卻沒有任何害怕的念頭,甚至心中有著一種解脫,終於,我可以去見我的母親了,在另一個世界,我或許不會生活的像這樣的痛苦,因為那裏有生我養我愛我的母親。”不知何時,金偉豪的臉上掛滿了淚珠,一滴一滴的落下,“我沒有死,是那個男人救了我,他看著我的眼神一樣的充滿了冷漠。後來,我終於知道,那次根本不是意外,而是那個女人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為了置我於死地,可是卻不小心把她的兒子牽扯進去了,她不得不放棄。”
這是怎樣的一個家庭,葉謙不知道,不過他從金偉豪的話語裏感覺出一種很深很深的痛,痛徹心扉。
“從那以後,我從金家搬了出來,在外麵找了一個地方住。從那一天開始,我暗暗的發誓,遲早有一天,我會讓金家的所有人為了他們所作的事情而後悔。在學校裏,我認識一個女孩,很漂亮,也很單純。每次看到她的時候,我的心裏都非常的平靜,不過,我卻根本不敢跟她說話,也不敢追求她。她是我們學校的校花,追求她的人可以排一個很長很長的隊伍,而我,是最不起眼的那一個。有一天,我被學校的幾個學長打了一頓,雖然我很奮力的反抗,結果還是被打的鼻青臉腫,我狠,狠金家,如果我可以像其他金家子孫一樣的學習功夫,我怎麼會受欺負?我蹲在樓梯的角落裏,很無助的哭泣著,不知何時,一個紙巾遞到了我的麵前,我抬起頭,看著她,她的臉色很平靜,眼神中有著一種很痛的味道。我的心,莫名的顫抖了一下,不過,我就是像一隻驚慌失措的野雞,仇視著所有人對我的憐憫,我狠狠的甩給她一句,‘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接著,起身狠狠的將紙巾扔在她的身上,跑開了。直到後來,我們正式的交往以後,她告訴我,當時她並不是憐憫我,而是真的很痛,她說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人,孱弱的像一隻受傷的小鳥般無助,她想嗬護我。我也以為從那以後我找回了真正的自己,我被幸福濃濃的包裹著,然而,在那個池塘邊,他被一個追求了她許久卻被她拒絕的男人給……她自殺了,跳進了河裏,當我將她撈起來的時候,她已經沒有了呼吸。雖然她沒有跟我說,但是我清楚,她是覺得自己髒了,配不上我了。可是,她哪裏知道,在我的心裏她是最美麗的,無論她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我都會如以前一樣愛她,疼她,嗬護她。可是,無論我怎麼呼喚,她都不會再醒過來,不會再跟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