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國神龍元年三月,曆三月養息,三月謀戰,金陵王金柯以鄭國包庇段穀為由,誓師伐鄭,誓曰:
格爾眾庶,悉聽吾言,段氏謀亂,天命殛之。東方有鄭,鄭王唯鄭產之言是用,君弱臣強,小人司晨,國器蒙塵。
今段鄭尻奸,盜憎主人,威侮三綱,怠亂五常,人神共憤。
吾上承天帝之命,下戴宗邦之義,起兵三千,誅此妖孽,以顯小雅,複張天命。
予誓告汝:進戰退守,與猛士俱,堅忍其德,合其大群。左不攻於左,汝不恭命,右不攻於右,汝不恭命,弗用命,戮之。
予誓,不誅段獠,誓不返國,黃天後土,實所共鑒!
誓畢,殺牲釁鼓,以祀天地,金陵王左杖黃鉞,右秉白旄,戎車三百,甲士三千,東向伐鄭。
……
“鄭兄,那新任金陵王已兵發鄭國,為之奈何?”段穀在大祭司鄭產的書房,急急發問。
“段兄不必驚慌,想那小小金陵王,區區黃毛豎子,即位不久即大興兵戈,根基不穩,這正是你的機會!此戰必要讓他敗亡,則段兄仍可坐金陵王位,到時候,你我攜手,共爭大世!”
“好,鄭兄果然豪言,不知鄭兄如何禦敵?”
“禦敵?談不上,關門打狗而已。”
“難道鄭兄想要在鄭國境內決戰?”
“對,小小稚子,竟敢汙我竊取國器,不是不想活了是什麼?”
“那鄭兄打算如何布置兵力?”
“他三千訓練未久的兵卒,我就以六千兵勇迎戰,天與不取,禍及己身。”
“鄭國有這麼多兵士?”段穀吃驚。
“傾國之兵。”
“鄭兄大手筆啊。”
哈哈哈……
在鄭國嚴陣以待的時候,金陵國軍隊卻慢吞吞的,短短二百裏路,用了五天時間,鄭國主將鄭偃焦躁不已,破口大罵:
“黃毛小兒,如此行軍,還妄想伐鄭,急煞我也!舅舅也真是,偏偏在這裏決什麼勞什子戰!
傳令下去,東西兩山各陳兵千騎,斷其後路,中軍重甲,長戈列陣,我要把這小兒碾碎在沂水河穀。”
“諾。”
在鄭偃煩躁的時候,金陵的三千甲士終於到達沂水河穀,一路上,燒殺搶掠,全然沒有一點誓師祭天地神聖莊嚴。
背水紮陣,金柯傳令:
藥馬,磨戈,枕鼓,平明一戰!
這些搶掠燒殺的眼紅了的士兵,個個摩拳擦掌,這五天,讓他們感受到了天堂一般的幸福,有些人甚至還起疑,出師時不是說“宗邦之義”麼?怎麼國王放手讓我們任意而為?
……
翌日,陽光穿過草木清香的空氣,灑在沂水河兩岸,早就忍耐不住的鄭偃擺開四千重甲士,陣前立定,揮舞長戟:
“金國小兒,你小小年紀,野心包天,竟敢以三千新兵,伐我大鄭,這是無畏;
既已出師伐我,又拖遝愆衍,燒殺劫掠,是無知;
三千新兵,入我國境,殺我百姓,自掘其墳,這是無命。
無知無畏無命,是天要我取汝命!”
鄭偃揮戟:
“列陣,出矛,舉盾!”
在鄭偃罵陣時,金陵兵以一種緩慢的速度向前移動,並漸漸排列組合,三百戎車列成十列,戎車為喙,長戈甲士為兩翼,人人一柄投槍,一把彎刀,雁字列隊,隊隊重組,形成一隻振翅怒飛的蒼鷹。
這種“飛梭陣”,一鼓而竭,但其貴速,貴勢,銳不可當。
金柯作為鷹喙,立於四匹戰馬的戎車上,黃金麵具在陽關下璀璨生光。
二百米,一百九十米,一百八十米,……一百二十米!
金柯高喊:“討邪誅妖,不勝不歸,投!”
“哼,不自量力,給我射!”鄭偃業火熊熊。
投槍和箭矢在半空中交錯而過,擦出點點火花,蝗蟲一樣密密麻麻飛向敵方戰陣。
投槍體重力道也大,望空貫下,往往一槍能貫倒兩人,鄭偃的陣營中瞬間被割倒了一大片,方陣有些微亂,箭矢體輕卻量多,金柯的兵馬往往身中三四箭仍舍命狂奔。
一百二十米距離,一輪對射,已經沒有機會進行第二輪了。
鄭偃大罵不已,他剛才光圖嘴爽了,沒有注意到對方的意圖,懊惱之餘,揮舞大戈,朝金柯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