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死亡的灘頭登陸戰(1 / 1)

隨著趙軍控弓輕兵向後退去,在一裏外的地方,趙軍的重甲兵暴露了出來,黑加黑盾,長槍獵獵,沉重的如一座鐵山,焊接在大地之上。

然而,眼看著大批魏軍登陸,這些重甲並沒有推進,依然蹲伏在那裏,第一縷陽光貫穿長天,宣告白天的到來時,魏軍已然渡過大部。

“傳令,左右騎兵,穿插衝擊,不要讓魏兵再有寸進,把他們全部留在河灘上。”中軍車帳之上,羅起玄衣玄甲,腰束金帶,向傳令兵下令。

接到命令的左右兩翼四萬騎兵,左持圓盾,右掣彎刀,人人爭先,隊隊奮勇,像一把大剪刀,向著據守在泗水岸邊的魏兵絞了過去。

馬蹄聲踢踏的泗水平原,變成了一麵天鼓,無數的天槌在敲擊,鼓麵在顫抖,草屑煙塵,飛鳥爛泥,滾滾蕩蕩的泗水河,都為之沉默。

“殺啊!”

“殺!”

舉起圓盾,挽起彎刀,趙軍騎兵呐喊著衝入魏兵灘頭陣地,旋風般砍殺。

本來這種情況孫蒙早有預料,因此過河者,皆是弓弩手和重鎧兵相配,但他卻忽略了自然因素,秋季的泗水河,早把兩岸的土地浸泡得酥軟,趙軍又在後撤時故意踩踏,這時就像一個爛泥塘,極大的限製了魏兵的靈活性,機動性和配合度,尤其是那些大盾重鎧的士兵,慢吞吞的蝸牛一般,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夥伴被砍,被踩踏,鮮血和汙泥,肉體和汙泥攪在一起,弓箭手的作用微乎其微,這純粹是一麵倒的屠殺。

羅起裂開嘴,他在冷笑。

“丞相,這樣下去,損失巨大,出擊吧!”

“對,丞相,隻要推進到足夠的距離,我們的箭車足以殺光趙軍!”

孫蒙來回踱步,而後猛然停下。

“傳令,所有箭車,全部出動,不許停歇,不顧一切,射殺趙軍!”

魏軍的大殺器,終於在受到巨大傷亡時,浮現了出來,上蒙鐵皮,下覆履帶,一盤盤箭車碾壓過橋臂,在稀軟的河灘上如履平地,龐大的車身為那些被砍瓜切菜般虐殺的魏兵提供了躲避之所。

被逼的眼紅的魏兵,這時終於開始反擊,那鐵皮一掀,箭車上頓時露出蜂窩般密集的孔洞。

“射!”

“射!”

“射!”

一聲聲沉悶的叫喊從形體狹長的箭車中傳出。

天空都在這個時候懼怕了!

折天碎日的箭簇,在岸邊一裏長的陣線展開,杆杆粗大長硬,長矛般有力,空氣被撕裂,“劈啪”作響,箭箭摩擦,火星四射,噴湧的箭槍,帶著魏兵的憋屈和憤怒,帶著死於非命的兩萬士兵的冤魂,射向趙軍鐵騎。

“啪”,“啪”,“啪”!

強猛的力量,把前衝的趙兵連人帶馬貫倒在地,兀自不停息,穿射向下一人,一連幾下,串成一串人葫蘆。

“啊!”

“嘶律律!”

射人先射馬,魏軍的死亡飛箭卻是人馬俱射,一個又一個趙騎,被箭矢帶到空中,扼死的軀體蜷曲成蝦米,飆出一股股鮮血。

“那是什麼東西?如此大的威力!”羅起驚疑不定。

“傳令,騎兵後撤,重甲防禦!快,豎盾牆!”

羅起甚至等不到傳令兵傳令,直接高聲呼喊。

但魏兵緊追不舍,那箭車的履帶在爛泥裏完全沒有阻礙,對趙騎銜尾急追。

“快,騎兵向左右兩翼後撤,控弓手,出陣,壓住敵人!”

羅起看到被追殺的趙騎慌亂之下竟然向中軍衝來,急急喝令。

“鐺,鐺,鐺!”

那槍箭終於碰到了對手,趙軍的中軍盾陣,每一麵高三米,寬兩米,厚五英寸,純鐵打造,一名力士,輔以三名健卒,在大平原作戰,隻要推進,當真是萬年王八,無物不克。

槍盾相撞之聲,黃鍾大呂,道道音波,糾纏擴散,空氣蕩漾,萬蟲辟易。

槍箭的威力,甚至打的趙軍重盾陣連連後退,才紮穩腳跟,鐵盾之上,留下來深深的凹陷。

十萬魏兵散落在一裏長的陣線上,跟隨著箭車快速向前推進,雙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那槍箭的威力愈加強大,重盾陣線開始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