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有人覺得我的做法過於誇張,別說是看廁所,就是坐台也用不著這麼犯賤吧?那如果您這麼認為,我就會很不高興,因為您不但侮辱了我,還侮辱了我的同事。所以我要鄭重地告訴您,您這麼想是不對的。
這是開玩笑的話,我想沒人會當真這麼想,不管是看廁所還是坐台,大家都是生活所迫,為了混口飯吃而已。再退一步講,就算是人家看不起我,說我犯賤,為了老娘和兩個兒子,我也認了,無所謂,反正這世上犯賤的人多了,也不多我一個。再說了,比起那些貪贓枉法的狗官,黑心無良的奸商,甭管是坐台的還是看廁所的,都還算是高尚的人吧?
話題扯遠了,還是說說我的工作單位吧。我所在的那個娛樂城,在當地還算是比較不錯的,客人中不乏港商台商官員老板,都是些真正的有錢人,出手都很闊綽。我記得最多的一個月,光小費我就掙了三千多,即便是平時也基本能維持在一千五左右,這比我在鍋爐廠的收入高了一倍都不止,一個月能掙這麼多的錢,對於我這種沒見過啥大世麵的下崗職工來說,簡直就是高薪白領的感覺了。
當然這隻是我自欺欺人的玩笑,比起那些來消費的客人,我掙得這點錢,恐怕連瓶酒錢都不夠。那些人花起錢來真嚇人,一個晚上就是三四萬,眉頭都不皺一皺,就像錢是他們家自己印的一樣。我有時候上班下班,見到客人跟小姐在包廂裏胡鬧,那些客人拿著一疊一疊的百元大鈔,直接就往小姐的胸罩裏塞,把小姐B罩杯都給塞成D罩杯了。看得我眼紅得不行,有時候我就想,我是不是也可以戴個大胸罩,穿個超短裙,混進去冒充大咪咪濫竽充數,反正包廂裏燈光昏暗,而且客人也基本上都喝高了,哪裏還分得清真奶假奶,往哪塞不是塞啊。
可是我最終沒敢這麼幹,主要是有兩個擔心,第一我怕客人醉得不夠厲害。想想看,如果您是來玩的客人,正玩得高興,陡然間看見包廂裏有個一米八幾的老爺們,挺著一對假咪咪等您往裏麵塞錢,估計您當時就得吐我一臉。第二我怕萬一碰上個客人口味比較重,真要帶我出台,那可就麻煩了。你還別不信,這年頭,就像廣告裏說的一樣:一切皆有可能!
雖然我沒敢冒充大咪咪去騙錢,但是我到底還是幹了件蠢事,差一點把自己搞失業。我這一輩子,大大小小也幹過不少蠢事,可是這一件仍舊值得一提,不光是因為這件事讓我不大不小地丟了一次老臉,更重要的是讓我在自己四十七歲的高齡時,又學到了人生的重要一課:有些事兒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所以最好弄清楚了再說話,千萬不能想當然耳。
這件事其實很簡單,有一天我去上班,剛走到廁所門口,就看見一男一女打架,男的大概四十來歲,穿得人模狗樣,長得胖胖的,一對大眼睛骨碌碌亂轉,就像以前我看我倆兒子玩過的一個遊戲,叫什麼冒險島的,裏麵那位高橋名人,女的是個小姑娘,看模樣也就十六七歲,長得眉清目秀白白淨淨,穿著白襯衣藍裙子,像是哪個中學的校服。兩個人在廁所門口拉拉扯扯,小姑娘明顯處於劣勢,兩手雖然還拽著高橋名人的襯衫,但是已經被人家揪住頭發了。我見狀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把揪住高橋名人的衣服領子,順勢一推,高橋名人大叫一聲,被我推得踉踉蹌蹌退了好幾步,還是刹不住車,又就勢來了個後滾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