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軍團,軍務室。
軍務室的布置簡介幹淨,一目了然。狼群軍徽高高地掛在房間正中央的牆上,軍徽下擺著一張辦公桌,上麵堆積著繁多的軍務文件。整個房間內隻有翻動紙張時的摩挲聲和落筆寫字的沙沙聲,軍團長逐一閱過文件後,提筆注上自己的意見,傳令官無聲息地將待處理的軍務整理好,又將已經處理過的軍務文件發放下去。
一份紅色的信函突然映入負責接收文件的傳令官眼中。傳令官略微皺眉,卻絲毫不敢怠慢,徑直將其交給軍團長。軍團長將信函拆開,詳細閱讀過其中的內容後,手肘支在桌上,扶額輕歎。
軍團長的反應著實令人感到好奇,傳令官頗為不解,雖然未曾出聲,但是眼底充滿了困惑。紅色的信函是聖城所規定的緊急信函,必須在收到的第一時間處理,而這樣的信函所帶來的信息往往是重大且不可逆轉的。
“傳令下去——”軍團長坐直了身子,麵容肅穆,“全軍戒嚴,無令不得擅動,城池加強巡視和護衛力度,違令者,軍規處理。”
“……發生了什麼事情?”傳令官躊躇片刻後,還是問了出來。
軍團長再度歎口氣,聲音低沉,帶著淡淡的哀傷。
“戰爭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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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團長此言非虛。雖然自浴火紀年拉開序幕起,聖城軍團與魔靈的對抗就從未停止過,但是這一次麵向全部聖城軍團所下達的備戰命令,顯然不似以往的“小打小鬧”。
這是一場漫長而持久的戰爭,魔靈軍團派遣出了一半以上的兵力圍攻大陸,縱然軍團長們都接到了提前備戰的命令,然而麵對烏壓壓一群的魔靈軍團,依舊沒有足夠能夠抗衡的勢力。即便能有表現極為出色的軍團頑強地守住了護衛的城池,但是麵對近乎全線的後撤,這點小小的優勢並沒有起到足以影響大局的作用。試想,即便守衛住了這一座城池,可是周圍的城池都被攻破,那麼所護衛的這座城池也隻能放棄,否則麵臨的便是後勤線被截斷、四麵臨敵的絕境。
防線不斷收縮,導致湧入各大城池的難民數量劇增。耕作和畜牧也受到影響,能夠提供的糧食數量本就不多,還要被軍需強行切走一部分,民眾的哀嚎聲越發強烈,甚至有難民圍在聖城城牆下希冀聖城能夠給予援助。
與此同時,負責支援的軍團們終於能夠及時趕到前線,局麵終於穩住,聖城軍團終於能與魔靈軍團的全麵圍攻形成抗衡之勢。雖然每日死在戰場上的軍士依舊數量眾多,但是軍士們用軀體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城牆,阻攔住了魔靈軍團試圖入侵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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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念軍隊長,軍團長找您。”傳令官找到肖念的時候,她正在研究戰爭沙盤。
如今的肖念,早已經不是一年以前初入軍團的新兵。她入伍時,恰逢戰爭爆發,軍團人手告急,管他是新兵還是老鳥,統統趕上了前線。麵對血與火的洗禮,肖念在最短時間內迅速地成長、成熟,如今肖念已經是狼群軍團足以獨當一麵的第伍軍隊長。
“明白了,我這就過去。”肖念雖然困惑於軍團長突然找她的緣由,然而軍人不得違抗命令的天性還是讓她毫不猶豫地點頭了。
傳令官頷首離開,肖念拿起披在高背椅上的軍服,起身穿好。坐在一旁陪肖念研究戰爭沙盤的景稚不由出聲:“小姐,狼群軍團剛換防下來休整,時間不足一個月,應該不是軍團拔駐的事宜。軍團長臨時召見您,難不成……是軍隊中有人觸犯了軍令,找您問責的?”
肖念聞言,動作突然停滯了一下,隨後搖頭。“軍隊中沒有新兵,不會有人會觸犯軍令,我也相信我手下的軍士們不會讓我難辦。至於軍團長召見的原因,過去見到軍團長不就知道了嗎。”
肖念扣好軍服的衣扣,對景稚露出一個笑容:“不用擔心,總不會是壞事,我很快回來。”
景稚點頭,目送肖念走出房門。肖念孤身一人穿過長長的走廊,沿路遇見來往的軍士們,軍士們無一不向肖念低頭行禮。雖然戰場讓他們變得狠戾,渾身上下帶著難以洗淨的血腥氣,但是他們依舊是聖城下屬的軍士,尊重和素養不會因為戰場的殘忍而消磨殆盡。
肖念屈指叩響軍務室的房門,得到裏麵的準許後才推開門扉。麵對身為一軍之長的前輩,肖念恭恭敬敬站在房間正中央,不敢隨便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