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城附近的騷動如同風一般迅速傳達到了距離聖城非常遙遠的絕滅平原之上,引起了眾多魔將們的關注。
“主人,”喬遇斜靠在牆上,聲音中帶著幾分慵懶,“我剛聽到消息。說是聖城附近的青森穀中出現了蘊含強大力量的光柱,光柱在持續了數十分鍾後才漸漸消失。聽他們說,像是從異世而來的本源之力,這份力量可以讓亡故的魂侍或是魔靈重生。”
“然後呢?”紀衡的聲音從厚重的屏風後麵冷冷傳來,夾雜著隱隱約約的水聲,溫暖的水汽氤氳。
喬遇攤手,“魔靈二十八軍被派往青森穀做秘密調查,希望能夠查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什麼可調查的。”紀衡從溫暖舒適的溫泉中站起身,水珠順著她光滑的皮膚往下滾落,她隨手擦幹身體,換上放置在一旁的嶄新黑色戰鎧,“對於世人而言,魂侍的一切都被掩蓋在迷霧之中,能夠弄出這麼大動靜的,除了離歌之外,不做他想。離歌是引導前行的‘智慧女神’,在如今的混亂局勢下,還能值得讓她出手的人,隻有可能是君斂。”
戰鎧非常貼身,凸顯出了她有致的身材,又隱約為紀衡增添了幾分煞氣。紀衡順手將長發束起,神情冷漠,一改往日身為檢察官時的穩重,平添了一身的盛氣淩人。
檢察官雖然和軍團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可不管怎麼說也是被劃分為文官的職業。紀衡壓抑著自己的性情,和那群明裏暗裏隻為了給自己謀利的政務官們在聖城裏周轉了那麼多年,現如今,終於釋放出了她自己的天性。
紀衡可以在政務廳中做得遊刃有餘,不給任何人有機會抓住自己的把柄和軟肋。但是當她站在戰場上的時候,那柄潛心磨礪了數年的劍刃,才終於出鞘,劍鋒所及之處,無人不低頭。
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將她所束縛,再也沒有什麼值得她壓抑自己。現在的紀衡,才是真正完整的自己。
喬遇看著從屏風後麵繞出來的紀衡,眼前頓時一亮,情不自禁地吹了聲口哨。
紀衡瞥了自己的魂侍一眼,喬遇立刻舉起雙手表示認錯。紀衡收回目光,冷哼一聲:“走。”
紀衡邁步走出自己的居室,帶著喬遇穿過長長的回廊,繞過幾個轉角,最終在魔靈軍團的會議室前停住了腳步。
“領將,將軍們正在裏麵議事,您不能進去。”守在會議室前的魔靈立刻上前,阻擋住了紀衡的去路。
喬遇皺眉,邁前一步剛想和他理論,就見紀衡抬手製止住了他的行為。紀衡站在會議室前,聽著從裏麵隱隱約約透出來的幾句話。
“……君斂還活著?消息確鑿麼?”
“確鑿無疑。不過就算她還活著,也沒什麼用。她還真能執行那什麼計劃書不成?”
會議室內傳來一陣哄笑,笑聲尖銳刺耳,充滿了嘲諷。
“好了,我們的兵力恢複得也差不多了。如果他們真的妄圖執行那什麼計劃書,我們反倒可以借此機會將他們徹底滅殺。”
紀衡聽到這裏,不由冷笑,她抬手,喬遇化作玉扇。守在會議室前的魔靈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已經被通透的玉扇扇骨戳穿了喉嚨,鮮血濺到身後的門上。紀衡麵對眼前的血泊無動於衷,一腳踹開了大門,兀自走進了會議室內。
在會議室內,所有排名前十的魔將都聚集在這裏,陡然間被打斷議事都是一愣,回頭看到來人是被封為“領將”的紀衡,每個人的反應各有不同。
“紀衡,你怎麼敢隨便殺人?”排名第八位的魔將Fallen在所有魔將中脾氣最為火爆,看到門外被洞穿喉嚨而亡的魔靈,以及沒有絲毫避諱的紀衡,毫不遮掩自己的怒火,衝紀衡怒吼道。手已經不自覺撫上了重劍的劍柄,隨時有可能發動攻擊。
“怎麼,心疼死掉的這個魔靈?”紀衡挑眉,絲毫沒有將Fallen的憤怒放在眼中,“可你們剛剛明明準備指揮著大部隊去送死。”
“胡說八道!”Fallen立刻被徹底激怒,重劍立刻被拔出,裹挾著千鈞之力向紀衡揮劈而去。
麵對越發逼近的重劍,紀衡麵色不改,手中握著青色的玉扇,卻並沒有任何想要反擊的準備。下一刻,一個身影立刻擋在了紀衡的身前,輕描淡寫地抬手抓住了劍刃,阻擋住了這一擊。
張啟墨陰沉著臉,微抬起下巴,冷冷盯著Fallen,吐出一句飽含殺意的話:“想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