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什麼?”潮汐軍團長忽然一愣,立刻轉頭詢問薔薇軍團長。
薔薇軍團長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反問有些摸不著頭腦,“我說,我們人手再多也無法有效利用。”
“就是這個!”潮汐軍團長聞言眼前一亮,篤定道,“紀衡根本不可能取勝!她利用分散衝鋒的模式就是為了最大化廢掉我們的兵力,這說明她根本沒有信心和我們正麵抗衡。即便玫瑰軍團衝上了城牆,麵對我們重重兵力也毫無辦法!”
就像是為了證實潮汐軍團長的話一般,第一個抗過重重阻礙登上城牆的玫瑰軍士終於出現了,可是就在他剛剛踏上城牆的那一刻,無數刀劍向他攻去,鋒利的劍刃染著血,像是要噬人血肉。
根本來不及做任何事情,那名軍士甚至不曾發出任何聲音,數十柄劍刃便已直直穿透他的身體,頃刻間便奪去了他的生機。鮮血淋漓的屍骨從城牆上直墜而下,跌入塵埃之中,發出沉重的“嘭”聲。而在他剛剛登陸的城牆上則爆發出了一陣歡呼,讓他們心驚膽戰的玫瑰軍士這麼輕易便倒在了他們的攻勢之下,這樣的死亡極大振奮了他們的士氣!
怕什麼怕!
都是倆腿倆胳膊一腦袋的人,誰還真能強過誰不成!即便有再強悍的個人戰鬥力,一劍穿透心髒,不還是得死嗎!
“殺!殺!殺!”
城牆上的軍士們高喊著,不再畏懼任何的攻勢,一個接一個赴往最前方!城牆上的戰鼓聲忽然大震,隆隆鼓聲催生出了無盡的勇氣和殺意!
紀衡站在河對岸,看著四支軍隊的軍士們接二連三爬上雲梯,曆經險阻之後終於登上城牆,然而麵對數倍於己的敵軍,幾乎不曾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玫瑰的鮮血徹底染紅了城牆,血液順著白色的牆麵往下垂落,如同哭泣。被斬殺的玫瑰軍士們被當做阻礙物從城牆上推下來,沉重的屍骸砸在生者的身上,以此示威,折煞玫瑰的士氣!
玫瑰軍團麵對這樣的局麵根本毫無辦法。正如潮汐軍團長所看穿的那樣,玫瑰的兵力遠遠不夠,無法和敵軍形成正麵抗衡。局麵就此陷入僵持,玫瑰軍團依舊執著向城牆攀爬著,而亡者的屍骸也不斷被敵軍推下來,城牆腳下堆起累累屍骨,觸目驚心。
“守住城牆!”潮汐軍團長大聲鼓舞道,“紀衡她們根本不可能攻進來!”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喜悅,目光也已經從城牆之上的戰鬥轉向了一直靜立在河流對岸的紀衡身上。
就憑玫瑰軍團如今的武裝,紀衡根本無力強行轟開城門,隻能讓軍團冒險登雲梯一戰。可現在依靠雲梯登城的道路已經被徹底堵死了,不僅如此,還極大振奮了聖城軍團的士氣!即便是讓他站在紀衡的角度來思考如何攻城的問題,他也給不出任何的辦法。
念及於此,潮汐軍團長同薔薇軍團長低聲幾句,薔薇軍團長聞言微怔,轉頭看了看城牆上的局勢之後,點頭,立刻揮手攜眾多軍士從城牆上退了下去。
潮汐軍團長抬手命令戰鼓手再度敲響進攻的鼓點,聲聲緊促密集的鼓點響徹了整個戰場。潮汐軍團長抬眼看著不遠處的紀衡,眼底滿是挑釁:
即便是這樣,你還不退嗎?
“大人!我隊請求衝鋒!”
“大人!不能再等下去了!”
幾位軍隊長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數千戰友們接連死在攻城最前方,從亡者體內流出來的汩汩鮮血刺痛了他們的雙眼,敵軍催響的鼓點同樣敲在他們的心底,一聲一聲,焦慮和擔憂如同鬼魅般從心底升起。
相比軍隊長們的焦慮,紀衡顯得淡然得多,隻是她微蹙的眉頭暴露了內心的顧慮。紀衡抬手止住了軍隊長們連番的衝鋒請求,依然堅定地站在整個軍團的最前方。
“第五、第六軍隊。”紀衡緩緩開口。
“在!”兩位軍隊長立刻邁前一步,等待著紀衡接下來的指令。
“立刻掩護四支軍隊撤退!不能留下任何一個人!”
指令下達,沒有任何的質疑,兩位軍隊長已經轉身調遣自己麾下的軍隊!站立在紀衡身旁的喬遇聞言後,立刻揮動手中的旗幟向隊伍後方的戰鼓手傳達信息。鼓聲再一次變化,連綿不斷的小鼓點如同蜿蜒的溪流,傳達著撤離的命令。
正在努力登城的四支軍隊聽到撤退的信號,毫不猶豫從雲梯上撤下,原本滯留在地麵上的軍士自覺分散成數隻小隊,有序撤出城門範圍,加緊步伐朝著掩護的軍隊而去。
潮汐軍團長見狀,立刻傳達了全新的指令:“打開城門!”
厚重的城門隨著這一聲令下而緩緩開啟,城門之後,早已率軍做好準備的薔薇軍團長高舉起手中的長劍,大聲喊道:“全軍出擊!斬殺紀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