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衡。”不知道是誰咬牙切齒叫出了來人的名諱,聲音中卻隱藏著畏懼。
“看到我在這裏,很意外麼?”紀衡微笑,“真是好久不見了,諸位。”
跟在紀衡身後進入政務廳的君斂倚靠在政務廳的門上,默然看著政務廳中所有人的表情,而季離歌站在她的身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君斂!”有認識君斂的軍團長見到那個熟悉身影,不由喊出聲,滿是欣喜,“真是……”
太好了。
然而後半句話卻並沒有人說出口。因為無論是多麼的歡喜和慶幸,都無法掩蓋住一件事……
“嗬,我說你們怎麼可能攻進聖城來,”有政務官臉色極其難看地嗤笑道,“‘黃金三角’再度聚首,即便是魔靈都要避其鋒芒。”
聞聽此言,紀衡尚未開口,她身後便已炸開一聲槍響!火藥夾雜著雷霆之威在政務官的腿上炸開,那條腿頓時變得血肉模糊,衝擊力將政務官擊倒在地,劇痛讓他接連不斷的哀嚎著!
所有人下意識偏頭看向了一直不曾出聲的君斂,她右手所執的槍依舊對準了倒在地上的那名政務官,眼神冷若冰霜。
“你怎麼有臉說出這樣的話。”君斂眼底滿是憤怒,“在你眼中,到底把聖軍當成了怎樣的存在?!”
“也難怪,”她轉而冷聲道,“你們這群隻會玩弄權術陰謀的人,根本不懂得什麼叫做軍人鐵骨。”
“身先士卒的勇氣,堅韌不拔的精神,誓死不屈的決心,這些構成了一個軍人的全部。也隻有這樣,他們才能被稱之為大陸的守護神!”
“當一支軍隊集結起來,足以震懾宵小;當一支軍團集結起來,就可以保衛城池;當數支軍團集結在一起,他們便是無堅不摧的利刃!”君斂迎著眾人的目光,步步上前,“無論是誰,哪怕是魔靈,也不能輕易摧毀軍團所構築起來的壁壘。”
她的目光逐一掃過政務官,冷聲斥道:“可是在你們眼中,宇文、肖念和紀衡,不過隻是你們‘開疆拓土’的棄子,放棄也就放棄了。但你們從未考慮過,你們的所作所為,無一不是在寒軍士們的心!你們以為我們為什麼能夠攻入聖城?你們以為在座的領將們為什麼眼睜睜看著我們攻城而不出手抗衡?”她冷哼一聲,“不是不能,而是不願!”
“將士們征戰四方,庇佑國土,本就是天職!”有人高聲駁斥。
“對,”君斂點頭,“庇佑國土的確是將士們的天職,”她突然厲聲嗬斥,“但是,當你們把刀劍對準他們的時候,這片土地,就已經不再是他們的國!”
“不用再說了。”總軍團長歎口氣,“君斂,你能從萬丈峽穀一戰中活下來,真是太好了。”總軍團長滿是風霜的臉上露出一個極淺的笑意,“可是,你回來得太晚了。”他的聲音中滿是疲憊和愴然,“這場戰爭打到現在,聖軍已經是滿盤皆輸。”
總軍團長站起身,緩步走向君斂,“我們永遠不會背叛聖城,盡管它已經讓我們心如死灰。”他站在君斂的身前,看著那個“死而複生”的孩子,眼底夾雜著太過沉重和複雜的情緒,“但是你,”他的視線逐一掃過紀衡和季離歌,加重了語氣念道,“……你們,是這片土地唯一的希望。”
他伸手摘下配在左肩上的軍徽交到君斂手中,隨後單膝跪下,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
“我等,願以罪臣之身殉國。隻希望諸位能攜領千軍,庇佑大陸!”
他的話音剛一落地,政務廳中所有的軍團長們同時向君斂等人跪下。
“我等願以罪臣之身殉國。希望諸位能攜領千軍,庇佑大陸!”
聲如洪鍾,眾將領的話語回響在整個政務廳之中,氣勢恢宏。
君斂剛想說什麼,肩頭卻突然一沉,回首看去,季離歌伸手搭在她肩上,衝她輕輕搖頭。她轉頭又去看紀衡,隻見紀衡將頭偏到一邊,似乎眼前的一切與她毫無關係。
“你們這是叛國!”有政務官怒不可遏嗬斥道,“你們身為聖城將領,怎麼能將軍權交到敵人的手裏?!”
“……閉嘴吧你。”
有一個從未聽過的聲音突然響起,所有人循聲望去,就連君斂等人都頗為詫異看著突然出聲的人。
教父站起身來,麵容平靜,華麗的冕服垂落到地上,沾染一地的塵埃。
“我是有罪的。”他伸手取下頭頂上沉重的冠冕,“為了登上最高點,我屈服於政務官們的權勢之下,任由他們擺布、利用……”
“端傑。”為首的政務官冷聲喚道,聲音中滿是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