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冒雨提著那地狼的屍體,循著絲絲縷縷殘餘在空中的妖氣,一路走到破廟東麵的一處樹林裏。雨水嘩嘩啦啦的打在樹葉上,又流到地上,浸濕了地上十多隻地狼的屍體。那妖氣,便是從這兒散發出來的。看樣子,這些地狼因著什麼原因群圍了那人,卻被那人殺得隻餘一隻,而他也精疲力竭,故而逃到廟裏。
黎昕淡漠地將手中的地狼扔到它的同伴身邊,轉身離開。
九重天,第一天府宮內,夜明珠熠熠生輝。
一銀發青年轉著手中的玉石,滿臉興趣的看著眼前一堵漆黑的屏風,上麵有字跡漸漸淡出。有仙童進來,作揖道“仙君,月下老人來了。”那青年擺手道“我不在。”
“我在就行。”一白胡子老頭怒氣衝衝的說道,“你說,蘇昭是不是來找你了?”
“啊,好像來過。”銀發青年滿不在乎的說道。
月老重重的敲了下手杖,光潔的地板發出“咚”的一聲。“你都告訴她了?”
銀發青年一臉心痛的看著被月老敲過的地板,嘟囔道“小心些,敲壞了還要修,多麻煩。”
“別轉移話題,蘇昭都知道了?”月老的白胡子抖了抖。
銀發青年手中玉石滴溜溜的轉著,笑得意味深長“大概吧。”
他笑得月老心肝顫了三顫,月老試探著問道“知道扶搖太子轉世投胎了?你告訴她的?”
銀發青年但笑不語,牆上的夜明珠照著那堵漆黑如墨的屏風上,似有浮光暗動。
月老急得滿頭大汗“司命,你明知天帝下令不可幹擾扶搖轉世,改其命數,怎可明知故犯!”蘇昭那性子,知道了,怎會善罷甘休!
“扶搖命數由天,即是由天又怎會輕易被改?”銀發青年,即是司命星君輕飄飄的問道。
“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月老的目光忽被那漆黑的牆吸引過去,“忘川石!司命,這是忘川石?”
司命微笑不語,不置可否。
“你弄這麼大塊忘川石發在這裏,別告訴我你是用來玩賞的!”月老厲聲說道。
忘川石,即是忘川河水低下的靈石,可引魂招魄,可,逆天改命!
月老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輕鬆無比的司命,先不說他是怎樣從厲鬼遍布的忘川河裏打撈出這麼大塊的靈石,隻冷聲問道“你要招誰的魂魄,改誰的命數?”
司命看著一臉嚴肅的月老,哈的一聲笑了出來,“您還真信這是忘川靈石呀?若真是忘川石,我能讓您瞧見,再說,我要誰的命數,用得著費這麼大的勁兒?”
“一般人我不知,但···”月老不信。
“這是一塊墨玉屏風,前幾日蘇昭從丹穴山帶來的。您也知道玉石是她們那的特產。”司命一本正經的說道。
“不是說她失憶了嗎?她為何給你送屏風?”
“她隻是把扶搖給忘了。”確切的說是忘記了那件事情,與那件事情裏的人,比如扶搖,比如黎昕,比如魔界少君,再比如,那時的司命。在她的記憶裏,隻記得司命的話本子,不記得司命的三生花。不過月老隻需知道“隻忘記扶搖”就夠了。
“她自打第一次摸進我這府宮,就將我這裏命薄子上的命數當故事讀,難道不該送些什麼給我?”司命接著說道。
“她不是來打聽扶搖轉世的?”月老吃驚道。
“我可沒這麼告訴您。”司命滿臉笑容。